待元夏使臣从集贤殿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因为是冬末春初,所以天色暗的比较晚。
此时整个鲜卑王宫皇宫都沉浸在暮色里。
冷冷的风吹着元夏使臣的衣角。
忽而,他觉得这个威严的大殿变得寂寞孤凄。
他看见宫人带着鲜卑王子走进了集贤殿。
心中一阵悲哀。
他也只不过是上位者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元夏使臣默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然后快步离去。
可频王子跟着宫人进入集贤殿。
这是他每日都会经历的,因为他每日都会被问功课如何。
但今天,王座上的父亲却并未问起他的功课。
可频善奇只是静默地看了可频王子一会儿,然后才叹息一般道:“吾儿,你来了。”
可频善奇的语气太过沉抑。
可频王子抬头看了眼父亲,却震惊于那素来威严又温和的眼眸,那么暗、那么重。
仿佛黑色的夜空低压下来。
其中的悲伤与怀念,浓得化不开。
可是他的面容又是那么平静。
可频王子总觉得父亲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他知道,那是他那早逝的贤良睿智的兄长,也是他素未谋面的兄长。
二十年前的战争让他的兄长殒命,隔年他就降生在了这世间。
他的父亲以为这是上天的恩赐,让他最得意的孩子又回到他的身边。
所以父亲时常提起这位兄长。
语气沉静,岁月的厚重在他的声音里回荡。
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同兄长一般。
可他们终究是不像的。
如今父亲这般,定是因为元夏战败。
“我儿,父亲这次没能给你兄长报仇。”
可频善奇语气颤抖,脑海里尽是那年长子惨死的情状。
“父亲,来日方长。”
可频王子弯腰行礼,他说不出更多宽慰的话,因为他从心底里不认同无休止的战争。
“如此筹谋都能让李书珩反败为胜,这个呼延庆真是徒有虚名。”
可频善奇情绪转换极快,对元夏的失败嗤之以鼻。
枉费他利用李明月一番筹谋,没想到是功亏一篑。
“好在野利毛寿已经杀了呼延庆,也算是给了本王一个交代。”
“我儿,和本王去个地方。”
可频善奇走下王座一路带着可频王子往外走去,那是通往外宫城的路。
父子二人一路无话,各怀心事。
可频王子心中庆幸元夏的失败,至少那个李明月见到了哥哥。
至于他未来如何,就只能是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