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桂平有些不解苏珏为何要放走黑衣人,苏珏只是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况且,若是他不“死”,定会打草惊蛇。
另一边,方之舟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总觉得此事不应该如此顺利。
可听了对方描述的经过,天衣无缝,加上他带回来的玉佩又确实是苏珏的。
方之舟只得点点头让他去领赏金,然后飞鸽传书给鲜卑那边报告了此事。
这边的方之舟欣喜万分,已经做好了离开冀州的打算,而已经“死亡”苏珏还在想昨日看到的褚绥安的许愿符。
一旦那些证据被立案,那方之舟这个郡守肯定要被革职查办,若这个褚绥安确实是个清官,那不如让李书珩下旨给他做这个郡守。
苏珏做事一向谨慎,又吩咐桂平去查查这个张雍和在百姓中的名望如何,平日里做事是否公正。
他因为此事在明德郡又耽搁了几日,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与此同时,可频善奇接到了冀州过来的飞鸽传书,顿时眉开眼笑。
豫州一战他仍是耿耿于怀,如今苏珏已死,他可真是好奇李元胜一家的脸色呢!
……
夜深云重,举头方寸不见星。
长安宫城内不熄的烛火将夜色中的每一砖一瓦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此时,楚云轩正坐在棋盘前,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黑子,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这棋盘掌控九州。
而他的对面,是丞相林宸。
他身着素衣,面容清癯,手持白子,神态从容不迫,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稳坐钓鱼台。
棋盘之上,黑白交错,局势胶着,正如这天下局势,暗流涌动,波谲云诡。
楚云轩轻咳一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林相,诸侯之势日盛,其军权之重,已隐隐有尾大不掉之势。卿以为,寡人是否该削其军权,以安社稷?”
林宸微微一笑,手中的白子轻轻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陛下心中已有计较,何必再问微臣?不过微臣愿闻其详。”
楚云轩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手中的黑子也随之落下:“林相果然机智过人。寡人只是心中有些疑虑,想听听卿的高见。”
林宸沉吟片刻,缓缓道:“陛下,诸侯之势确实已不容小觑。然则,削其军权,非同小可,需谨慎行事。各诸侯之所以能够坐大,皆因其实力雄厚。若贸然削权,恐激起诸侯反弹,引发战乱。再者,诸侯之中,亦不乏忠臣良将,若一概而论,恐伤忠良之心。”
“林相所言极是。寡人亦知此事棘手,但若不削其军权,又如何能确保王权之稳固?寡人可不想看到,这天下有一天会落入他人之手。”
闻言,林宸微微一笑,“陛下勿忧。削权之事,需徐徐图之。陛下可先派遣心腹之人,前往诸侯之地,暗中监视其动向,以防不测。待时机成熟,再行削权之举,方可事半功倍。”
对于林宸的提议,楚云轩没有表态,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好了,咱们接着好好下棋吧。”
“是,陛下。”
说话间,两人手中的棋子继续落下,棋盘上的局势也逐渐明朗。
很自然的,楚云轩和林宸的目光时而交汇,时而错开,仿佛在这方寸之间,已经较量了千百个回合。
二人各怀心思,互相试探,却又带着一丁点的真心。
实在有趣。
所以,这一夜,注定又是无眠的。
……
与“逍遥在外”的苏珏不同,农庄军营两头跑的楚越,脸色是一天比一天阴沉,因为她的十三已经走了整整二十五天了!
而且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楚越的心情不太美妙,连带着招财的伙食都差了些。
招财:还有天理吗?我想吃饭,有错吗?
招财:不爽……
就在这天晚上,楚越做了一个梦。
梦里,似真似幻,飘渺无依。
她梦到了自已做嘉成郡主时,十三站在城墙上目送自己随大军出征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