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此时,可频善奇在密室用弯刀割开白虎咽喉时,李书珩正在为受伤的屯田兵换药。
可频顿珠将白虎血混入丹砂时,李元胜咳出的血珠正落在嘉峪关防务图上。
林宸抚摸奏折上"骊山"二字时,李书珩的剑锋在雨中划过三千匹御赐战马的烙印。
楚云轩吞下第七颗"长生丹"时,李明月折断的梅枝正刺入伽蓝城地脉所在。
苏珏瞳孔微缩,自己到底是旁观者,还是参与者?
"大王,别忘了让咱们的人在马蹄铁刻上这个纹样。"
一道声音拉扯着苏珏的思绪,刚一转头,他便看见可频顿珠蘸着白虎血在羊皮地图描画,可频善奇眼眸骤缩——那正是老王爷陌刀上的徽纹。
"秋狩当日,我要看到伽蓝城升起狼烟。"
他将密信塞进白虎空腔,"就像二十年前,李老贼看着我儿的战旗倒下。"
可频善奇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刀疤。
"我要亲手把他的心挖出来祭酒。"
他獠牙咬破酒囊,马奶酒混着血水流进沙盘上的黄河,"还有他那个瘸腿儿子——听说李书珩现在连马背都爬不上去了?"
可频顿珠笑着点燃密室四角的犀角灯,青烟中浮现出冀州城楼的模样。
当可频善奇的弯刀劈碎陶土城墙时,远在百里外的李元胜突然捂住心口,药碗在地上摔成八瓣。
苏珏也心如刀绞,感同身受。
再一抬头,他又看见了另一位故人——林宸。
……
夜色中,林宸屏退随从,假山石后转出个戴斗笠的粮商。
"骊山猎场新增三十处鹿苑。"那人摊开掌心,露出剑茧痕迹,"但喂养的却不是麋鹿。"
林宸瞳孔震动——承文将军半月前曾以炼丹为名,索要过三百斤硝石。
怀中的断剑碎片突然发烫,他想起玄真子临终前的呓语:"九宫……星位……"
当时只当是谵语,如今对照骊山地形,惊觉那正是前朝烽燧的分布图。
海棠花簌簌落在肩头,他忽然捏碎手中玉佩——就像当年听闻苏先生死讯,他也捏碎了传递信息的蜡丸。
到了此刻,苏珏已经明白,他所看见的一切环环相扣。
却又与现实不同。
……
画面一转,长安城的将军府内,承文将军调整星盘角度,让北斗勺柄指向伽蓝城方位。
深夜驾临的楚云轩的冕旒在夜风中叮当作响,他正用金匕割开白虎前爪,将血涂在丹炉蟠螭纹上。
"李元胜此刻该心绞痛了。"承文将军看着星盘中摇曳的烛火,"等到秋分那天,整个冀州都会……"
话音戛然而止。
东北角突然有流星坠向嘉峪关的方向。
苏珏看得清楚,那是李明月的佩剑正劈开暴雨。
承文将军急忙转动星盘遮掩异象,却没发现楚云轩袖中藏着的玉珠突然裂开细纹——王府里,李明月刚用梅枝划破沙盘上的嘉峪关。
这一切,苏珏都尽收眼底。
接着,画面又是一变。
……
画面再次来到时间的另一头,似乎两相呼应着。
李书珩的瘸腿在青砖上拖出蜿蜒水痕,他忽然抓住粮仓门环。
三十步外的谷垛堆里,新收的粟米正渗出诡异的暗绿色汁液。
"封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