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线索似都对上了号。
姜婉约放下手机。
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按照她平时的性子,自然免不了要第一时间给四喜打去电话八卦。
但当晚,提着购物袋离店时,抬头再看一眼那扎人的招牌和小票单上可怕的几个零,她想了想,终究却还是选择缄口不言:
毕竟,能用八百块买来的衣服,何必让好友背负八万块的心理负担?
城南的小孩们惯会狗眼看人低,见人下菜碟。
能让四喜在无意识中得到一点小朋友虚荣的尊重,姜婉约心想,难说不是件好事。
于是乎,四喜就这样毫无觉察地穿着名牌“招摇过市”了一段日子。
临到校庆日那天,清早起来,她正在换衫,忽却有人敲门——在她家里,秦母是从来不会敲门的,当然门外只有可能是万执。
她急忙低头检查一通着装,确认得体,这才起身去开门。
“什么事?”她隔着门缝问。
万执人却没有凑上前来,只单单递过来一只绒面首饰盒。
四喜犹豫着接到手中,万执说:“你那件衣服配项链好看。”
四喜道:“我有项链的。”
然而首饰盒还没还回去,又被挡了回来,万执说:“你试试。这个不贵。”
“我……”
“校庆不是选中你的稿子了吗?”他说,“你要上台,戴个项链显得正式一点。”
四喜被他说得犹豫了一瞬。
终究没好强硬拒绝他的好意,只能委婉道:“那你告诉我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没多少钱,”万执却摇头,“仿品而已。我怎么买得起真的?别想太多。”
“……”
“不过就这么戴一下别人也看不出来。”
他说:“钱的事,就当还你那天请我的蛋挞了。”
语毕,这少年来去匆匆,又转身离开。
留下四喜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末了,还是打开盒子,捻出里头四叶草形状的孔雀绿项链戴上。
那只精致的绒面首饰盒,则被她转手收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
当天上午,四喜化了淡妆,挽起头发,着白色长裙上台。
她因在城南毕业,又回校任教,因此特别获得了校庆上简短发言的机会。
发言稿连写带改,熬了她整整两个大夜,写了七八个不同版本。
然而事实证明。
无论稿子写得多么精美,声音如何动听,对于心气浮躁的高中生而言,其实都不太重要。上面讲话、下面叽喳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