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
傅瑾承站在舞台中间,桌子上的旺财站起身,高翘着尾巴从宋知念的身上勾去。
旺财今天明显是被打扮过一番,一身橘色的皮毛油光水滑的,身上还穿了个小西装。
在小猫黑色的西装上,一个蓝色的盒子分外的明显。
旺财低下头蹭了蹭傅瑾承的手,便又在小桌子上躺下了。
他身上的外骨骼足以支撑他站立一段时间,傅瑾承从旺财的身上拿下戒指盒,稳定了自己的身形,一只手松开扶住的小桌子。
“念念……”
傅瑾承抬起头,难得地感到自己有些忐忑。
“念念,我曾经和你说过,在三年前,我就曾经做好了我的人生规划。”
那时候的他将人生的规划定的十分简单,简单到甚至用进公司、父慈子孝等她毕业就可以形容。”
可是那一场车祸,打破了这一切。”
在提到车祸,傅瑾承的脸色却没了曾经的不甘,他笑笑,像是释然:
“我曾经恨过这个世界,也恨过我自己。”
“我厌恶这个世界给我了优渥的家世,却不给我美满的家庭;我厌恶这个世界让我遇到你,却不能多一些让健康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他笑了笑:“我也厌恶,对你欺骗、伤害你至深的自己。”
傅瑾承这辈子都无法和自己和解,理智让他选择了欺瞒,可是情感却无法阻止那汹涌波涛的爱意。
周围的树林沙沙作响,求婚的现场如同被隐于树林之中的古堡。
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一个人徘徊着、等待着。
他知道她在这里等了我很久、很久。
当时的顾书屿戴着口罩和头套都难掩在他面前的担忧,他只能撇过头和顾书屿艰难地说道:“阿屿……帮我和念念……”
“分手吧……”
他当时说一句话都要喘上许久,即使撇过了脸闭上了眼,傅瑾承也能感受到自己不断滑落的泪水
傅瑾承很痛苦,但是他想放宋知念自由。
“念念,我本来早已经对自己的人生丧失期待。”
在见到她之前,他都不知道复健的意义是什么,不能活动的双腿,感受不到的下半身,每天只能如同一个废人一样,靠着那些仪器去挪动着自己的身躯。
既然什么都没有用,既然已经不会好转,那为什么要复健?
“我并不相信希望。”
傅瑾承厌恶所有的一切,他厌恶新药、厌恶新技术、厌恶谢医生如同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地鸡汤语录,三年打破了他的所有希望幻想,和所有的自尊。
傅瑾承的手心有些微微出汗,那枚戒指被他捂的都有些发烫。
“可念念,我相信你。”
因为是宋知念,所以他愿意再去看一眼这个世界,因为是她,所以他宁可冒着危险,也去做了手术。
他的声音越说越急,那些工作之中属于傅总的沉稳风度在此时似乎荡然无存。
“念念,我知道和我在一起真的很麻烦。”
他每天光复健就要六七个小时,晚上也要隔几个小时起来翻身,吃的、玩的都有严苛的限制。
可——
“我还是好想对你说,我真的很爱你。”
“所以这一次,我来履行这场迟到的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