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对峙时候泥土
的湿意,也能想到自己是怎么推开高雅琴的,但后面一段的记忆就好像是迅速被蒙上了一层纱。
只能等着骤雨来临,将白纱吹散。
暴雨对这座城市的影响还未完全消散。
即使到了现在,一阵带着躁意的风吹来,还能卷落一地的落叶。
急救中心门口,已经得到消息的傅祈安还有医护人员正早早地在那里等待。
他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焦躁与烦躁,来回踱步之下时不时又探头看看门口,想要知道是否有救护车开来。
好在,他的焦急被一阵警笛声打断。
救护车径直驶向了急救中心的入口,随着车子停下,车内车外的医护人员迅速完成了交接。
傅祈安和宋知念甚至只能来得及对视一眼,就只能跟着推着床的医护人员跑到抢救室门口。
“请家属在外面等待。”
抢救室的门开了又合,只留下了护士理智冷静的声音:“有事情会通知你们。”
她们被那扇银色的移动门栏在了外面。
“宋小姐。”
傅祈安终于有空复杂得看了眼宋知念,他的语气烦躁不满,指着抢救室,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难道不知道他身体不好吗?”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高位截瘫吗?他现在生一次病都要防着其他的并发症,你怎么、你怎么还能让他受这么严重的伤?”
傅祈安的怒火越说越大,越说声音越大,即使知道面前的人是长兄喜欢的人,甚至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嫂子,但是他也无法压下自己的怒火。
这三年,他每一天都过得心惊胆战,每一天都害怕接到医院、警察的电话。
“你没有经历过三年前。”
傅祈安面色涨得通红,眼底的红血丝渐渐蔓延:“你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傅祈安那时候还在念书,电话是他父亲的秘书打到班主任这里转接的,班主任拿着手机匆匆来找他,等他到了医院,进了抢救室,看到的是他哥哥紧闭的双眼,惨白的面容。
他的手臂上还有车辆碾过的脱套伤,呼吸微弱,鲜血直流。
那血肉模糊、鲜血淋淋的场景令傅祈安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是我的错。”
宋知念已被自己的愧疚淹没,她连一句辩解都不想说过,只是靠在墙上,喃喃道:“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
他的质问如同打到了一团棉花之上。
见宋知念这副模样,傅祈安也感到一阵无可奈何。
那些郁积起来的怒气还未曾消散,但是他也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墙上,等待里面医生的通知。
与此同时,从派出所过来的几名民警也已经到了医院。
因为傅瑾承还在抢救室,民警只能先和宋知念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和她交流。
宋知念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警察也理解宋知念的情绪,但是无论她怎么回忆,在她想要从徐承运身边跑走的那一段记忆都令她自己感到混乱。
庭院口和店门口都有监控,宋知念将两台监控设备昨天和今天的监控都转发给了警察,说道:
“我只记得,我当时看到了徐承运的身后,他的身后就是院门,我想要趁他不注意从他身边的空档区跑出去。”
原本柔顺的长发因为刚才的争执而有些混乱杂乱,宋知念抚了抚长发,惊魂未定继续说道:“我那时候已经快到院门,但还是被徐承运一把抓住了头发。”
她的话可以和监控里对应,监控之中可以明显看到,一瞬间的刺痛让宋知念没有来得及做出思考反应。
晃神之后,她随即看到了那高高举起的铁锤,她本能地伸出一只手去抵挡,剩下一只手因为惯性往身后摆动了几下。
“我只感觉,下一刻,我的手就被人从后背一拉,将我扯到了一边。”
但是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出现的,宋知念什么都不知道。
但警察在监控之中,还是清晰地看到傅瑾承轮椅的动向。
傅瑾承在外面使用的轮椅结合了运动轮椅的特点,比较轻便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