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手臂已经无力去寻找下一个支撑点,他不想摔在她的身上,即使再怎么样,摔在自己爱人的怀里,更像是个无能之人的表现。
在最后一刻,他将身体往自己的右边加大了力,做好了自己会倒在床上的准备。
但他的计划落空了。
他的重心才刚刚向右发生偏移,就被她拉住了。
宋知念倾身向前,抱住了他。
他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倒在了她的怀里。
傅瑾承靠在了她的脖颈之处,他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支撑的原因还是心理状况的另外一种体现。
“要不要去叫医生。”
虽然现在说这话有些煞风景,但是宋知念还是有些不放心。
傅瑾承摇摇头,固执道:“不要。”
只是痛、只是抖动,这些日常常见的病症,只会让他痛苦,却并不会让他死亡。
“念念,你说的,是真的吗?”傅瑾承小心地,又一次问道。
在生理问题和精神问题最严重的时候,傅瑾承曾经一度产生过幻觉和幻听。
面前的场景太过美好,美好到似乎应该是梦中出现的场景一般。
“只有你。”
宋知念笑了笑,将他耳尖散落的碎发拨于脑后。
额前的碎发因为方才疼痛冒出时的汗液而沾黏在了一起,在四目相对之间,宋知念说道:
“你前面说的,我都知道。”
她知道他的并发症会给身体带来多大的伤害,也知道他的自信自尊早已经被这三年的折磨而击垮。
“你的双手还能让我们相拥,如果和这一次一样因为疲惫而无法举起的时候,可以换成我来抱你。”
他能够掌握的肢体只剩下了双手,可是在生病或者是疲惫的情况下,他对双手的掌控也无法达到精准。
“你的思想还能让我们的思想相触,你教会了顾书屿和傅祈安那么多业务上的往来,你的思维并未因为被关押在身体的囚笼而停止。”
他的身体是他的监狱,但是他的灵魂却并未被监狱囚禁
傅瑾承明明还是傅祈安背后真正的军师,明明就是他在暗傅祈安在明的布局,他却总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念念。”
她看着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清澈和坚定,让那三年的挣扎,让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欺骗她、寻找她的傅瑾承感到羞愧。
“我真的是,何德何能。”
他将脸侧到她的脖颈处,那些带着珍重的轻吻,落在她的耳垂之处,
他到底是何德何能,获得了她对自己的爱。
“不是何德何能。”宋知念侧过脸,和他额间相抵。
房间之中的恶臭似乎已经消失,傅瑾承的身边只有她身上的淡香。
他们离得太近,互相之间,就连说话呼出的气体都在空气之中交融。
“我爱你的理由,和你爱我的理由一样。”
他爱她,仅仅因为她是宋知念。
而她依旧爱他,也仅仅因为他是傅瑾承。
额间的皮肤渐渐相触在一起,就连鼻梁都能轻易地触碰到对方。
“我希望傅瑾承,能把对我的感情,分出那么一些放到宋知念爱的傅瑾承的身上。”
她爱他,所以她希望,他能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