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宋知念。
“那你之前说的未婚夫,是他吗?”
他想要确认。
心脏像是生长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尖刺,那些尖刺一步步随着他的疑问,渐渐开始收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如果她说的未婚夫是方才的徐承运,只能证明宋知念宁可欺骗他,宁可对他宣布有未婚夫都不愿与他在一起。
如果她说的未婚夫不是徐承运,那只能说明宋知念在后面又有了新的未婚夫。
傅瑾承一时分辨不清,究竟哪种结果对他来说打击会更大。
他的心脏不断被生出的尖刺而刺痛,那些绞心的疼痛令他的眼前都开始一阵阵泛黑。
傅瑾承扶住了把手。
轮椅冰冷的温度,让他勉强维持了几分的清醒。
他要听到她的答案。
宋知念看出来了傅瑾承的情绪不对,他的双眉紧蹙,眼中渐渐升起的是化不开的沉郁。
但宋知念没有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对傅瑾承的意义,她以为是方才徐承运的缘故。
她将手附在他的左手背上,他左手的手腕处绕着一层简单的白纱隔离开受伤的区域。
宋知念的左手抓住了傅瑾承的手腕,指尖在白纱和肌肤的交汇处徘徊着。
“你猜。”
她没有直接回答傅瑾承的问题,只是将左手完全暴露于他的视线之下。
她的左手空空如也。
自从那一次去见傅瑾承之后,宋知念便没有再带过戒指。
这个答案,也在傅瑾承的预料之内。
他闭上眼睛,有心无力地笑了笑。
他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到靠垫上,却不敢低下头去看她的左手。
看到了戒指、没有看到戒指,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是个男人,他看得出来徐承运那些口是心非的话语之下是徐承运的自卑,他看得出来徐承运和自己的母亲那些看似推远的话语,实际上是站在制高点上逼迫宋知念不要退婚。
他看得出来,徐承运眼中的欣赏和在意。
而他又拿什么和他们争呢?
傅瑾承别过头,视线落于地面,却不再说话。
他有点疲惫。
“是不是累了?”
宋知念抬头对高雅琴比了个手势,随后,她拍了拍傅瑾承的肩膀说道:“回去吧,你在这里雅琴姐她们都不敢出来。”
傅瑾承不知道这是不是宋知念想要赶他走。
他没有得到过宋知念的承诺,他唯一能抓住的,只有眼下。
他不想动。
傅瑾承抿着唇,视线不敢垂落于她的手指间,他只能像是逃避一样的,注视着她的面容。
“我不想回去。”他的手指渐渐攥成拳头,轻声说。
她为什么总是想让他回去,她是不是不想让他出现在人前?
他今天的复健都已经做好了,他不想回去,他也不需要回去。
宋知念只是有些担忧傅瑾承太累,但见他这样抗拒回家,便也不想加剧他的情绪波动。
“好,那我们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