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祈音用冰凉的指尖碰了下她的颈侧,诧异道:“我可不信这是蚊子咬的。”
闻言,施令窈拿起光亮如镜的汤勺,只一眼就看见了脖子靠锁骨的地方,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痕迹。
她扯了下领口,想必是她昨晚要求段祈安亲她脖子的时候留下的。
段祈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为了打趣她故意道:“不是酒后乱,性,然后奉子成婚吗?那这代表什么?洞房花烛夜?”
施令窈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敢想昨晚的那个自己若是被段祈音知道,怕是会成为她人生中无法抹去的一段黑历史,说不定这人还会笑着说:窈窈,看不出来啊,私底下居然这么野。
虽然说她曾写画出许多超正常尺度的东西,但她的外表可一直都是乖乖女的形象。
施令窈吞咽了下,被段祈音打量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愈加觉得无地自容。
她丢下吃了一半的银丝卷,说:“我去叫你哥进来吃早餐。”
段祈音冲着她的背影
喊:“他早吃过了。”
话音将落未落,施令窈已经跑了出去。
几步开外的段祈安重新拨了通电话出去,那头的人接听得很快。
男人没注意到身后的人,语气有着公事公办的严肃,说:“唐医生,你好,我想咨询一下我太太的事情。”
施令窈眨眨眼:???
段祈安继续说:“我太太现在孕期不足十四周,产检说胎儿已经稳定,可适度同房,我想问问是否真的万无一失,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风险?”
施令窈脑中嗡鸣不止,刚缓下去的热意再度卷土重来。
不知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她听到段祈安再次开口,说出的话让她恨不得立刻找根绳子直接自尽。
男人语气无波无澜,说:“没进去,用了其他的方式。”
第17章C17你好像很会接吻。
香妃山茶花,又名烈香,气味清香,极具观赏性。
施令窈站在用雨花石与石材铺成的小路的入口,两边是茂盛的地栽山茶,脚边是成朵掉落的嫩粉茶花,使得周围变得拥挤了不少。
空间一旦变得狭小,任何声音就会跟着被放大无数倍。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较为欢快的脚步声,一猜就知道是段祈音。
施令窈一时进退两难,往前是还在认真与医生交流孕期同房与否的段祈安,往后是即将靠近并且极有可能听见前面那人打电话的段祈音。
她欲哭无泪地闭了闭眼,仅几秒,终于下定了决心。
抬脚往前,故意将步子迈得动静大了点,段祈安听见后转过身,四目相接之时,被她的目光弄得一头雾水,转而冲电话那端的人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收了线,低声问她:“怎么了?早餐吃了没?”
施令窈指尖用力地掐着手心,用眼神仔仔细细地在段祈安的脸上描摹而过,眉眼深邃,挺鼻薄唇,面容温和,并无多余的表情。
她错愕到快忘了呼吸,从查出怀孕至今,眼前的男人都始终保持着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与理智。
不管是在得知她怀孕时,冷静设想所有并且迅速想出解决方案,还是在她情绪不佳,并随口说出两人之间相处时间太短时,很快吩咐向姨收拾换洗衣物,打算搬去梓乐居与她同住。
亦或是现在,在明知她极有可能将他通话的内容都听见的情况下,还能一脸严肃地询问她是否有事,认真地关心她吃没吃饭。
这种她在施董身上都看不到的老成和稳重,却在不满三十岁的段祈安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施令窈低咳掩饰脸上的怅惘,暗自觉得恐怕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彻底适应过来。
她抬头觑过去一眼,不自觉吞吞吐吐,“没没事,我就是出来叫你进去吃早餐。”
段祈安弯弯唇,提步到她的面前,半点局促都没有,就好似昨晚与她的那场亲昵,真的只是夫妻之间不得不履行的一种义务。
男人声音压得很轻,“我已经吃过了。”
施令窈自然知道他已经吃过了,刚才头脑发热地跑出来,段祈音冲着她喊出来的那句话,直到现在都还在耳畔环绕。
恰时,段祈音绕过门口那方栽满了大海蓝绣球的长形花坛,就停在他们两个人的正后方。
她将脑袋一歪,越过施令窈去看段祈安,神情专注,仿佛下一秒就能瞧出花来。
段祈安耳聪目明,只一秒就发现了那一瞬不瞬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而后追随着用手掌摩挲了下自己的侧颈,语气散漫又带着不解,“你眼睛滴溜溜地在瞧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