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想法荒唐,但排除掉所有答案后的最后答案,就是正确答案。
能够秘密处理掉司听白的地方就只有荒山上了,再加上云九纾说当年的绑架案是司雨做的,那麽有且仅有的可能就是荒山。
云九纾恍然顿悟,她把位置报给宜程颂,刚准备再说点什麽,电话却被挂断了。
“不进城,去荒山是吧?”姚落河看着程舒逸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抿唇道:“行了,你别开口了,坐稳,姐要发力了。”
猛地一脚油门,档位瞬间切换,车似离弦的箭般猛冲了出去。
弯弯绕绕的车道盘旋,姚落河用了最快的码数疾驰上山。
当车刚停稳,程舒逸几乎要抑制不住呕吐的生理反应。
这山十年来未被开采,现场黑的可怕,姚落河嫌弃地给程舒逸甩了个手帕,转身回车开大灯。
艰难呕吐着的程舒逸终于把胃腾空,但事实上她今天除了早餐滴米未进。
强撑着难受的身体环顾四周,程舒逸努力查找着熟悉的身影。
“司听白!——”
她的呼喊声扩散在山间,又被夜风吹散,没有人回应。
单手抵住胃的程舒逸看着空荡荡的山顶,十年前的小木屋已不在,残留原地的只有一捧新土。
最坏的那种猜测在心底冒头。
程舒逸几乎没有做任何犹豫就扑跪了过去。
新土上压痕犹在,似乎是为了永久封印什麽,车轮在上面反复碾压直到所有土壤变得紧实。
刚开完灯的姚落河一抬头,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
那个永远将精致和美丽当成必备品的女人在此刻丢弃了所有,程舒逸以手为铲,速度越来越快。
她不知道司雨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司听白是以什麽样的状态被埋在下面的。
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压在她身上的重物给挪开。
反应过来的姚落河低低骂了句疯子,没有犹豫地走过去帮着程舒逸一起翻土。
这土是压过的,粘的很紧非常伤手,仅仅记下就已经将姚落河的指尖磨损。
“司听白…”被翻起来的土屑纷飞,姚落河嫌弃地直皱眉,可是程舒逸却一点不嫌脏。
她一下一下,用力地将指尖嵌进去,狠狠扒开黏在一起的土块。
保养极好的细嫩指尖被裹在泥里的碎石头划伤,殷红血色溢出来,程舒逸却浑然不觉痛。
“司听白你最好给我平安,”她倔强着堵着一口气,不愿意停下,边挖边怒骂:“不然我一定狠狠教训你,不听话的贱犬,如果你敢……”
假设被堵在胸腔,程舒逸再骂不出口了。
此刻夜静下去,唯有二人挖土坑的声音。
即使眉头快要拧到一起,但姚落河的手也分毫没停下,她能听见些细碎的,程舒逸发出的声音。
有时是泣音,有时候是咒骂,有时候又是祈祷。
该死的导演职业病发作,姚落河觉得今天过得实在是太他爹的魔幻了。
于是忍不住在脑海里勾勒这一刻的景象如果被收纳进镜头里会是什麽效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
正当姚落河已经在脑海里搭建了一个完善的长镜头时,安静的山顶上有了新的声音。
身后骤然亮起大灯,就在程舒逸满手血污地挖出一丝黑发时,身后传来了人声。
训练有素的女兵们涌过来,她们带着铲子和工具依次分开。
其中一位蹲下扶起程舒逸,轻声安抚道:“女士,交给我们吧。”
训练有素的人行动非常快,这个土坑已经被挖开了,几铲子下去,被埋在里面的司听白露出轮廓。
“啊?他爹的还真给人活埋了呀?”饶是见过大世面的姚落河没忍住骂了句脏。
来时还老大不乐意的姚落河此刻主动接过其中一个女兵的铲子,卖力地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