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反而能得到更多。
回头瞥了一眼仍旧在审讯室里硬气的人,以程舒逸这麽多年跟资本打交道的经验,仅凭借这点东西是不可能撬开司雨嘴的。
打蛇要挑七寸打,杀人之前诛其心。
现在的司雨不过是在想着怎麽把这二十四小时的关押时间给熬过去,以她做事的周密和处理司听白时果决的速度来看,多半是临时做的决定,所以才这样急着要走。
这条短信也没必要告知给宜程颂,将那跟短信一起发来的地址定位记下来,程舒逸转头打包给了姚落河,叫人现在来审讯所接自己。
圈内跋扈张扬,人人都想攀附的姚大导演,此刻被程舒逸当成小助手随意使唤。
收到信息的人回了个竖中指的emoji,程舒逸没有理会,转手电话打给了医院。
司听白仍旧没有脱离危险期,如果不是有这些破事缠着,程舒逸绝不会离开医院半步。
不过现在有作为亲姐姐的司明裕守着,倒是方便了程舒逸,她现在可以完全放下心来去做别的事情了。
为了这个局,司听白连她自己的命都压进去了。
现在,就由作为司听白爱人的程舒逸来为她扣上这局中最后一环吧。
听司明裕汇报完了抢救进度,程舒逸挂掉了电话开始下楼。
姚落河来的很快,仍旧沉浸在中二谍战片角色里的人挑了挑眉,骚包的鎏金色跑车缓缓开了门。
“这定位你哪弄的?”姚落河依旧没等程舒逸系好安全带,刚关好车门就一脚油门出去了,在京城内环里跟开卡丁车似的:“程大经纪人的关系网,比我想象中还要深得多啊。”
早已经习惯了姚落河这野蛮开法,程舒逸面不改色地为自己扣好安全带,淡声道:“有屁就放。”
这定位是那自称司听白大姐的人发过来的,程舒逸对圈子外的关系网了解并不深,所以在京城的全部行动,她必须抓着姚落河这个本地人给自己帮忙打点。
“哦,忘了你是江城人,你这定位的山庄叫京,是京城内环里最隐秘的高奢私宴,要本地人才晓得,”姚落河轻一挑眉,随口道:“能在这定位里住上的人,光有钱和地位是不够的,还要有足够的资历和至少大于十位数的身家,而且这个山庄不对外开放,普通的财阀和官员连进去的门槛都够不上。”
打小优越惯了的姚落河讲起话来总是自带傲慢感。
程舒逸没有理会她,只是低头打开手机再次查验了一下那个定位。
没有数据辅证姚落河话里的真实性,因为这个名为京的山庄私宴连个相关词条都查不到。
以司家的财力能接触甚至包下整个山庄都不稀奇,但是怪就怪在,现在的司氏归司明裕掌管跟这个大姐毫无关系。
更重要的是,这个大姐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甚至连司听白都没有提过她。
可是她发来信息的口吻,显然对现在的情况非常清楚。
那麽她又是怎麽知道这一切的呢?
程舒逸不由得对接下来要见到的那位自称司听白大姐的人有了好奇心:“你知道司家继承人为什麽是老二吗?”
彼时已入夜,可京城内环里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未被升起的顶棚,晚风灌进来抚乱程舒逸的长发,夜色中一抹鸢尾香静静在弥散。
“哎哟喂,还有你程大经纪人不晓得的事情?”姚落河像是听了个新鲜笑话,转头嘲讽:“也是,程大经纪人眼里只认钱,哪管八卦。”
知道姚落河是在为自己把她当工具的事情而不爽,程舒逸哼了声道:“小九跟江城娱乐只签了一年合同,暑假结束这马上到期了……”
“司润诺。”
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三个字,被掐中软肋的姚落河不得不妥协。
“她是司雨的长女,从十六岁就开始就跟着司雨出席各大晚宴,熟悉业务拓宽人脉,她是被选定的继承人这个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在她二十一岁时突然没了所有信息,公众场所里也没露过面,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至今下落不明。”姚落河咬着牙愤愤不平道:“缺了继承人的司雨只好紧急将二女儿召回国,至此以后,司家再没有过关于司润诺的信息传出来,司家也由司明裕接手。”
听完了粗略的介绍,程舒逸沉吟片刻道:“你怎麽知道的?”
“呵,”姚落河不屑道:“这样说吧,整个京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艺术源自于生活却高于生活,姚落河是个偏执到极端的人,就像她接受不了爱人出现在别人的镜头里一样,她偏执的也不允许别人的故事出现在她的镜头里。
为了找寻灵感,姚落河常常背包就走,结交的朋友遍布全国,更重要的是她出手阔绰,人人都想巴结她。
听完关于司听白大姐的一些介绍,程舒逸对这个人更加好奇了起来。
十几年前就跟司家脱离关系的人,是如何一步步累积起来的如此富足的背景呢。
恐怕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默默在心里做足了准备,程舒逸对接下来要见面的人拉起了百分百的防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