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真的出事了?”看着眼前人的躲闪,司明裕猛地抬手掐住盛南辞的下巴,逼人直视着自己:“你大姐跟你说了什麽对不对?我的念念怎麽了!”
这样强的心悸感让司明裕愈发不适,能让她有这样强烈情绪波动的人,除了司听白外,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本就下床着急的人穿着堪堪蔽体的短睡裙,赤脚踏在地板上,脚尖泛起凉意。
这样粗暴的钳制让盛南辞有些紧张,司明裕鲜少会对自己有情绪起伏的时刻。
但每一次都跟司听白有关。
“够了司明裕,”盛南辞厌恶地偏开头,甩掉了桎梏:“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司听白做了什麽吗?她泄露了司雪的照片,把司雨费尽心机藏起来的宝贝公之于众,你以为司雨会放过她?”
盛南辞是昨天接到的司雨回国信息,大姐再三逼迫着她回家去,远离司家这摊烂泥。
就连原本留在江城治疗的盛知鸢也被早早以家宴为由头接回来京城盛家。
早在司听白决定将当年绑架案再翻出来时,盛家就敏锐嗅到了危机,所有人都以为绑架案是关键,但那场精心策划的绑架案不过是为了压制另一件事。
那件事几乎折了大半个司家,让百年基业一夕之间濒临破产,到最后司雨能用的法子也不过是在上头彻底关注下来前断尾求生,舍掉一切逃离。
十年了,没人敢翻这件事出现。
随着司雪的了无音频,这件事也一直不了了之着,但并不意味着那件事就过去了。
现在被翻出来的绑架案已经被上头重视了,再加上司雪的长相曝光跟司雪有关系的司听白也被推到了明面上,此刻的黑云压城其实也早早笼罩在了司家头顶上。
盛南辞深知自己留下来会面临多大的风险,但是她舍不得让司明裕一个人面对。
“你的意思是,”
会过意的司明裕只觉得累极了,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的声音沙哑,一双眼睛早已经布满血丝:“司雨带走了念念,对吗?”
窗外降下惊雷一阵,惨白的闪电光劈裂天际,映出屋内死一般的寂寥景象。
盛南辞无法再次欺瞒,默默地闭上眼点头:“我大姐说,司雨的人今早就已经到江城了。”
……
……
“所以司听白呢?”
失控的怒斥伴随着雷鸣,回荡在办公室里。
程舒逸的情绪已经崩溃到了极限,她看着眼前面色沉重的人,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涌,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江宜,你知道我有多信任你吧?”
一直守到程游历睡着,程舒逸才终于从ICU里出来。
空无一人的走廊静得可怕,程舒逸没有看见跟往常一样乖乖等着自己的司听白。
不知道是窗外恶劣的天气影响,还是一路回到病房都没有看见熟悉身影时的不详感,程舒逸一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就像心脏中最重要的某一瓣被蛮力剥离,顿顿的痛觉弥散着。
直到在床头柜上看见司听白写下的纸条时,程舒逸只觉得窗外的每一道惊雷都砸在了自己身上。
现在又亲口听到江宜说司听白跟着云九纾和宜程颂去冒险,这场局早已经布下,而日日跟她们生活在一起的程舒逸却成了局外人。
看着眼前失控的人,素来张扬桀骜的江宜难得好脾气的任由人指着鼻子凶,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麽开口解释这件事。
也是到出事的那一刻江宜才知道,云九纾跟司听白一直是合作状态。
但她没想到司听白会做出这麽危险的事情,更没想到她做这件事前居然是瞒着程舒逸的。
现在程舒逸的情绪近乎暴走边缘,江宜不敢再多说司听白身上的监听设备已经被发现了,更不敢说,司听白此刻仍在那被封锁的高速路上,生死未卜。
“舒逸,你先冷静一下。”
江宜抿了抿唇,生平第一次对人产生愧疚感:“我姑姑是宜程颂,她的名字你肯定不陌生,你放心,她的人一直在贴身保护着司听白,所以肯定……”
“肯定?”程舒逸讽刺一笑,看向江宜的视线变得冰冷:“你拿什麽肯定?”
现在司听白音频全无,程舒逸放在她手机上的定位停在病房里。
除了留下的那张纸条外,司听白什麽都没有带走。
明明病房里的什麽都没变过,这一周以来每天都是这样过的,可偏偏司听白就在今天出了事。
更讽刺的是,这件事程舒逸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