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信司明裕会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但这件事会带来的后果,司听白不敢预估。
那人始终躲在暗处,她的眼线和手段不容小觑。
现在程游历的手术日期近在眼前,这个关键的节点上,司听白能做的只有时刻警惕着变动。
这矛盾是由自己引发的,那麽引发的后果也该由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小狗。”
捕捉到司听白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坚定,程舒逸表情变得严肃:“不论接下去要做什麽事,都别对我有隐瞒。”
虽不知为什麽司家那被查封多年的宅子会离奇起火。
但程舒逸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她总觉得似乎有什麽事情要发生。
现在唯一让程舒逸在意的,一个是姐姐,另一个就是司听白。
昏迷十年的程游历在医院有江宜的人手照看,程舒逸并不担心,但是司听白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
还没等司听白回答,房间门被敲响。
几乎是瞬间,程舒逸感受到刚刚放松警惕的人又紧绷了起来。
像一只警觉的犬,时刻都在等待着反击和战斗。
“程小姐您醒了吗?江医生说需要开个小会,”病房门被轻轻敲响后,薛静鸢的声音响起:“关于明天手术的一些须知,您现在有时间吗?”
在听到薛静鸢的声音后,司听白绷紧的身体慢慢松懈下去,再一次将头抵在程舒逸的肩膀上,仰脸瞧她的下颌。
“哦好,我马上过来。”程舒逸虽然应了声,视线仍旧落在司听白身上。
即使是温柔的程舒逸也颇具压迫感。
司听白知道自己试图逃避的动作被看破,于是点点头:“我答应你姐姐。”
太多次的撒谎已经练就了司听白,做出这声承诺时她脸不红心不跳,表情依旧纯良。
“承诺了就作数了,如果你再敢耍我一次,”程舒逸轻轻抬起手抚上怀中人的脸颊,声音冷下去:“我一定会狠狠教训你。”
司听白点头如捣蒜,连连应声:“知道啦姐姐。”
得到眼前人的许诺,程舒逸暂时选择了信任。
明天就是手术了,程游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这关键的一次。
程舒逸的重心本该全部放在姐姐身上,但此刻她却更加担心司听白。
直到亲眼看着司听白乖乖躺到床上后,程舒逸才终于走出病房。
本就安静的病房变得如死一般寂静。
静静在被子里等了许久,司听白再次坐起来。
她的手机贴着口袋在震动,不断有新消息进来。
大部分自于司明裕,夹杂在其中的一条陌生号码的来信格外吸引了司听白。
她抬起手将信息点开,简短的十个字映入眼帘——
【念念,她要回去了,你小心。】
……
……
会议开了无数次,各项风险经过反复排查。
终于迎来了程游历二次手术当天,窗外的天气仍旧没有好起来。
烈烈夏日几乎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暑气,即使气温仍旧高的吓人,阴恻恻的云层翻涌就是不见有雨落下。
几乎是一夜未眠的程舒逸坐在家属等候区,忍不住地反复深呼吸。
与过去那麽多次独坐在长夜中盼天明的胆怯不同的是,这一次程舒逸更多的不是紧张无措,而是期待。
因为有双温暖的手臂正环绕着她的腰肢,变成底气撑着她。
司听白的身上总是有股好闻的清冽冷香,少年人独有的鲜活与医院的死气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