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殷说着自己的顾虑,贺岁愉笑着说:“那到时候我把货拉回来了以后,东家多给我发些赏钱就够了!”
何福殷见贺岁愉去意已决,便答应下了。
五月末,
天还蒙蒙亮,街道上的一排早点铺子刚开门,一揭开蒸笼,就是一片热气腾腾的白色雾气,食物的香气飘散在街道上,勾得人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就吃上两碗。
“老板,多放葱花!”汉子的吆喝声传来。
“好嘞!”动作熟练的老板忙碌中高声应了一句。
旁边的另一桌喊:“老板给我再来一碗!”
老板娘很快就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碗出来了,“来了!”
商队的几十个汉子们正围在铺子门前吃早饭,有说有笑的,或是谈论过往行商途中的趣事,或是憧憬接下来的旅程,还有的是第一次出远门,就兴味满满地听着有经验的老师傅们说笑。
这一排早点铺子的几个老板见生意红火,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越是忙碌,就越是高兴。
从开封府到邢州路途太远,而且天气热,马儿又贵又娇气,所以贺岁愉他们这次的商队都用的是牛车。
贺岁愉半夜就爬起来,给自己换上了男装,不仅描粗了眉毛,还给自己贴上了两撇小胡子。
她同何家人告别,何书翠尤其地舍不得她,抱着她的腰呜呜地哭,二小姐何绣兰虽然之前和贺岁愉有些不愉快,但是也十分给面子地亲自送别贺岁愉,只是见了贺岁愉,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大自在。
何福殷还有何夫人都叮嘱她要注意安全,一路平安,何夫人还为她准备了一大包吃食还有衣裳,何夫人心思细腻,给她备下的男装女装都有。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还细皮嫩肉的,但是夏季行商,晒不了几个月,估计就比赵九重还黑了。
说起赵九重,贺岁愉忽然想到,此次跟着商队一路去邢州,邢州离大名府也没有特别远,而且大名府又是军事和商业重镇,人口繁荣,回程的时候,商队十有八九会从大名府经过。
到时候,没准
儿她还有功夫同赵九重见上一面呢。
想到这里,贺岁愉对前路的憧憬,莫名又多了一分。
第70章第70章时间一晃而过,……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八月末。
贺岁愉他们这一支从开封府过来的牛车商队已经快要到邢州了,几个月的炎热天气过去,贺岁愉晒黑了不少,如今她的肤色都能赶得上赵九重了,她心想。
不过,她转念想到从开封府拉过来的那批货物卖出的好价钱,以及用那些钱在磁州收到的几大车山货,心里又觉得一切都挺值得。
与此同时,开封府,何家,
刘财走进来,一抬头看见何福殷黑沉的脸色,骇了一跳。
心道:老爷许久不曾如此生气过了,这是怎的了。
“老爷。”他克制住有些慌乱的心跳,恭恭敬敬地行礼。
“跪下!”一声厉喝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猛地砸下来的茶杯。
“咚——”一声砸在刘财脑门上,刘财惨叫一声,脑门顿时流出了红色的鲜血。
随即,染上鲜血的白瓷杯顺着刘财的身体翻滚,很快滚落在地,“啪——”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混账东西!你对得起老子这么多年对你的信任吗?”何福殷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他对于刘财有多信任,发现这件事情以后,他就有多愤怒。
刘财跟在他身边干活有十几年了,就连死去的张顺都是他带出来的徒弟,何福殷的所有事情几乎都要交给刘财经手,这也给了刘财昧下数十万钱财的可乘之机,他在账本上做了手脚,而且手段高明,让何福殷直到现在才察觉出来。
刘财跪在地上,心中慌乱如麻,但是面上还是尽量维持镇定的表情,甚至还表现出了适当的委屈和疑惑,“老爷在说什么,小的怎么听不懂?”
他之前偷的那些银子早就花的差不多了,这件事儿他绝对不能承认。
“事到如今,还要与我装是吧?”何福殷坐在上首,气得胸口起起伏伏,“你把昧下的银子一个子儿不少地吐出来,否则,你今天恐怕就得横着出去了。”
何福殷混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是毫无手段的,刘财想起之前何福殷的手段,不禁打了个寒蝉,但是又想到赌坊那些人的穷凶极恶,他还是决定咬死不能承认。
刘财膝行几步,抱着何福殷的大腿哭诉道:“老爷,小的一枚铜钱都没多拿啊!小的哪里有那个胆子?而且您对我那么好,我何苦来哉要偷钱?”
“老爷,小的在您身边干了这么多年,办事如何尽心尽力、兢兢业业,您也是看在眼里的,您要相信小的啊!”刘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