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可乐。”
如果不是服务员正好在此时端来可乐,俞悄真的会脱口回一句“你好,喊我死人就行”。
俞悄并不是个雷厉风行的青年,许多事情,他能憋着劲儿偷偷犯半年嘀咕,犹豫又犹豫才能下定决心。
比如追周行东。
但也有一些事情,他果断起来根本不用动脑子。
“跟你打招呼呢。”
周行东见俞悄半天没动静,还转脸提醒,捏了捏俞悄的腰。
俞悄没回应小蜡的自我介绍,也没接周行东的话。
他端起可乐一口气灌了半杯,同时,将周行东的手臂直接摘下去。
“啊,吃醋了。”小蜡拖着嗓子恍然大悟。
他像是觉得很有趣,乐呵呵地直起身子,胳膊肘仍然攀在周行东肩上。
周行东没说话,眼睛微微眯缝一下,似笑非笑地盯着俞悄。
“算你请我的。”
俞悄将杯子磕在桌面上,给周行东撂下这句话,起身走了。
夜星的音乐声大得震耳,小蜡在身后说了什么,俞悄没听到,也不想听。
周行东喊他“俞悄”,他也没停。
酒吧街的车不分时候,永远难叫。
俞悄推门出去,正好一辆出租停在路边,他拉开车门就往里坐。
“哎——我们的车。”旁边一个路人伸手拦他。
俞悄扭头盯着人家:“哥们儿被绿了。”
“你坐。”路人拍拍俞悄的肩,“没事的兄弟,没事的。”
俞悄目前没太多情绪,他觉得自己相当冷静,回家的路上,还想起来件事儿。
——小蜡一开口,他就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录《塌房》的时候,有天晚上他和周行东打电话,听见有人喊了声“东哥”,周行东说是他朋友,就把电话给挂了。
就是这个小蜡的声音。
一些东西想不到就算了,一旦生出了疑惑的苗头,种种不堪的幻想,便不受控制地自动浮现。
俞悄回忆着那天周行东的态度,那个主动打来的反常的电话,所有细节都变了味道。
所以那时候就开始了?这会儿直接偷到他脸上来了?
官宣呢?
俞悄有点儿犯恶心,一股胃酸涌上来,带着股麻小味儿,更恶心了。
他攥着手机盯了一路,周行东没打电话,连条消息也没发。
直到车停在家门口,俞悄扫码结账时,屏幕上才不紧不慢地跳出来电。
周行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