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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先打一顿(第2页)

说到这儿,胡茬大汉忽然一顿,像是灵光一闪般想起了重点,语气一转,沉声补刀:“我抽你抽的这么卖力,你他娘的也配合点,成不?按理说,这会儿,你就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着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不然,你让我多尴尬?老板咋一看,还以为我出工不出力呢!”

“你他娘的脑子有坑吧!”兴宁绍更气得破音,声音直劈叉,“求饶?!老子是大辽勇士,‘威武不能屈’,这话听过没有?!”

兴宁绍更嗓子都快喊哑了,像跟个彻底疯了的对手死磕,一边剧烈挣动,试图从绑缚中挣开,一边咬牙朝旁边吼:“李绮罗!你问不问?!说句话行不行?!”

“还没想好。”观音奴懒洋洋地挑挑眉,语气像晒太阳晒得正舒服,“我这主审的都不急,你一个被审的急什么急?”

“我都快被抽成肉泥了!我不急谁急?!”兴宁绍更嘶吼,声如破风箱,话音抖得跟筛糠一样,“李绮罗!你、你到底问不问啊!”

“哎呀,你又催,你催我干嘛?”观音奴打了个呵欠,慢悠悠地咂咂嘴,笑得像赌坊里刚赢满盆铜钱的庄家,“你越催,我越没头绪。被你这么一打岔,思路全乱了。”

“那你先让他们停手!等你想好了要问我什么,再打我也不迟啊!”兴宁绍更声音都飘了,眼泪止不住地滚下来,像把尊严连同汗水一块流尽。

“老板……”胡茬汉子抡着鞭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不安地回头,“他……他好像真被我揍哭了……”

观音奴却只是懒洋洋地抬抬手打了个响指,像在吩咐小二加菜:“继续,不能停。”

“为、什、么……”兴宁绍更瘫在架子上,像块半熟的肉饼,脸色煞白,气若游丝。

“你先让我出出气。”观音奴双手叉腰,笑得像刚踩碎仇家祖坟的恶霸地主,“不然,我一直憋着一口恶气,晚上总是睡不着觉,连月事都不准了——你懂这种烦恼不?”

“李绮罗,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兴宁绍更哼哼唧唧地出声,那声音细得像煮熟的老鼠,又虚又怂,“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不会就因为刚才那句玩笑话吧?至于吗?真至于吗?”

“呵——”观音奴冷笑一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刚才你那张狗嘴里吐出来的屁话?要不是你自己提,我还已经真忘了呢。”观音奴托着下巴看他,眼神里写满讥讽,语气轻飘飘地落下,“再说了,我会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说到底,其实你也没惹我。”

观音奴语气顿了顿,像是在回味什么旧账,笑容却没笑意:“可是,萧照那老贼,三番五次想弄死我……我对他恨得——连咬牙的牙根都快碎了。”

“那你去找他算账啊!”兴宁绍更终于忍不住撕声大吼,“我就是个跑腿的!你抽我干什么?!抽我顶什么用?!”

“老娘也想收拾他!”观音奴咬牙切齿,眼神几乎能点着灯,“可那老贼凶得跟阎王爷似的,武艺又高强,我手下的这帮人谁碰得了他?要真去找他晦气,那不就是去送人头么!至于,为什么要打你?至于为什么打你?因为——你和萧照都是契丹人。”

兴宁绍更瞪大了眼,嘴唇颤,像是快骂出什么,最终却只咬牙憋出一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你是不是被打傻了?”观音奴一怔,旋即爆出一句理直气壮得令人指的话,“跟女人有理可讲吗?”

气氛骤然一滞,观音奴忽地收声,话锋一转,步步逼近。眼神沉下来,眯成了一条线,整个人像从恶霸一瞬间变成冷酷行刑官,语调低沉,却冷得像刀尖压在皮肤上。观音奴缓缓开口,声音像在磨骨头:“行了,玩笑开完了,咱们说点正事——”她停了一秒,一字一顿地问:“——萧照那老贼,现在到底死哪儿去了?”

兴宁绍更像被火炙着,猛地暴吼:“他根本没来耶路撒冷!也没在雅法!他从安托利亚一出来就直奔托尔托萨去了!你真想弄死他,就赶紧往那边去找!冲我撒什么气?!说到底——你要是就是想找个契丹人出气,那你不如去给萧书韵挖个坑,不更方便?你们俩天天一个屋檐下,伺候同一个男人,下手的机会多得是吧?!”

观音奴“嗤”地笑了一声,却冷得像寒光透骨的铁片:“那可不行。萧书韵还欠我钱呢。”她缓缓走近,目光从上到下像刀刮似的扫过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那副扭曲的脸,嘴角挑出一丝细细的冷意,“我要真想弄死她,也并不难。但她要真死了——你说我这笔账,找谁去收?你来替她还吗?”观音奴说着顿了顿,像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语气一转,却锋利如锥:“还有,说起萧书韵——你们俩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

“……什么?”兴宁绍更皱眉,狐疑地望向观音奴。

观音奴眼中精光一闪,嘴唇像弹簧似的弹出两个字:“奸情。”

这话一出,兴宁绍更就像被雷劈了,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僵住,眼神像撞上悬崖边的马匹,瞬间炸裂。他嘴唇直打哆嗦,几乎说不出话,半晌才猛地挺起胸膛,像要把羞怒生生压进骨缝里,一边嘶声大吼一边强撑体面:“呸!你少在那胡说八道!像我这种世卿世禄、大辽皇亲贵胄,会看得上她那种草原上放羊的野丫头?!你别恶心我!”他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一字一句像从喉咙里挤着血出来,“也就你家李漓那种什么都吃的簸箕箩,才看得上萧书韵那种货色!”

兴宁绍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咬牙切齿地吼:“得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兜来转去的,不就是想知道——我昨晚跑去找萧书韵,到底干嘛去了?行啊,那我现在就说——我去借钱!”兴宁绍更说到这儿,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绷起来,像快炸开的绳索,声音也随之一爆:“我们明明是在干同一件差事!她跟着李漓,锦衣玉食,吃的是酒宴,住的是绣楼,连涂个指甲都有人伺候,活得跟贵妃似的!而我呢?我在外头风里来雨里去,睡破庙、蹭馊饭,像条讨饭的叫花子一样翻沟打滚!”

兴宁绍更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像是含着屈辱与不甘混成的火:“我不过是去找她讨点银子来花销,又不是偷又不是抢,有什么不对?!关你们什么事啊?!”

胡茬汉子早抽得胳膊麻,气喘如牛,扭头朝观音奴嚷道:“老板,这小子都招了……咱还要接着抽他吗?”

观音奴微微皱了皱眉,懒洋洋地抬起手,一摆:“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她话锋一转,忽地换上了副笑盈盈的脸,声音轻得像在哄一头倔驴:“算啦,你歇会儿吧。去,喝口水,缓口气——等你缓过来了,咱们再接着抽他。”

胡茬汉子一听,如蒙大赦,立刻把鞭子一扔,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哎哟妈呀,这活儿比劈十车柴都累!”旁边一个伙计笑着递过一葫芦水,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一抹嘴,冲着那边架子上的兴宁绍更咧嘴笑:“这小子皮是真厚啊!要我说,他们契丹人以后别叫什么皮室军了,干脆改名叫‘皮实军’,又抗打又嘴贱,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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