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闫松鹤前来为陛下请脉。
一道男声打断了元季瑶的话,她心中一动,急忙转身看去。
果然是闫太医。
短暂的怔愣过后,她急忙收敛情绪。
只听对面的张女官口气狐疑道:“太医院里一向是曹医政为陛下请脉,今日为何换人了?你们可曾想皇后娘娘请示过?”
对面的闫松鹤提着药箱,姿态谦卑地回应道:“张女官有所不知,楚国舅在宫宴上饮醉了酒,不慎知足落水,此刻曹医政与诸位同僚正在替国舅爷诊治,这才临时指派了下官来承明殿侍疾。”
语落,他双目炯炯直视对方,好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张女官紧蹙的眉头缓缓松开,想起方才宴席上楚国舅那豪迈畅饮的画面,她忍不住抱怨:“咱这国舅爷也真是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还闹这种笑话!”
王公公却依旧警惕地看着这位陌生的太医。
元季瑶不动声色地看向闫松鹤,电光火石间,她尖叫着站起来:
本宫奉母后与太子之命前来为父皇奉经,你这狗奴才竟敢从中阻拦?刁蛮公主的起势炸现,王公公不由得一愣。
“本宫亲手抄写的经文,拳拳孝心,天地可鉴!”
说时迟那时快,她奋力将厚厚一叠经文甩到了王公公面前。
你这狗奴才既然不让我们母女靠近,那这经文就由你亲手奉入龙榻!若有闪失,阻碍了龙体康复,便让太子哥哥唯你是问!
王公公脸色涨红,显然没想到时至今日的九公主还敢在龙榻前如此猖狂。
洛贵妃也掩面起身,哀伤哭诉着:“陛下,您听见了吗?如今您才病了几日?这些奴才就如此目中无人,几次三番折辱臣妾母女,陛下!!求您快快苏醒,替我们母女做主啊!”
张女官看了一眼王公公,气急败坏地斥责他:“罢了罢了,太子殿下都允了她们过来奉经,你就别生是非了!”
王公公黑着脸,憋了半天才松口:“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贵妃娘娘与九公主未免太不讲理了!”
语落,他悻悻转身离去。
张女官睨了一眼盛气凌人的九公主,心道,终究是天子之女,她想得罪紧了,于是开口打起了商量:“贵妃娘娘,公主殿下,不如先让太医请脉,完毕之后再奉经如何?”
元季瑶见那碍事的王公公真走了,默默松了一口气:“全听张女官安排。”
闫松鹤目不斜视地靠近龙榻,指尖搭上陛下的龙脉,一双眸子谨慎地观察着武帝的面色。
四方尊鼎内幽幽的香气在室内弥散开来。
元季瑶扶着母亲站在龙榻边,她时不时看向昏睡中的父皇。
一旁关切夫君的洛贵妃忍不住追问:“太医,陛下龙体如何?”
霎那间,张女官也投来审视的目光。
闫松鹤脸色冷凝,与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太监们如出一辙:“贵妃娘娘赎罪,微臣奉命请脉,一应诊断自有曹医政主持,微臣先行告退了”
洛贵妃心一沉,这些日子里里外外的冷眼她受了不少,没想到太医院的太医也这样趋炎附势,可她还是不甘心的追问:“那陛下何时才能醒来?”
此时闫松鹤已经收拾好东西,他按部就班地行完礼,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了。
元季瑶握着母亲的手,心中思绪纷杂。
张女官对这位年轻太医的态度倒是十分满意,于是和气地催促起来:“二位,可以奉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