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之间,只听对面的九公主开口:本宫原想送他名驹或宝剑,可,又怕他觉得俗气······思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闫大人不妨帮本宫想想?
闫松鹤哭笑不得:还请殿下恕罪,此事······下官实在也拿不准。
元季瑶不信,隔着床帐反问他:那本宫问你,假若明日是闫大人的生辰,你最希望柔嘉送你什么?
语落,紗帐外的人瞬间沉默了。
轻松的气氛倏尔变得古怪,半晌之后才听见闫松鹤缓缓开口:若当真如此,她无需送什么,只要站在那里,就是最好的礼物。
薄纱里,元季瑶的心忽而空了一拍。
短暂的沉默中,闫松鹤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于是赶紧打开药箱言归正传:
殿下,今日下官替您施针定神,效果应当会更好些。
语落,他专心取出针匣子。
元季瑶余光瞥见足足有一指长的银针便忍不住瑟瑟发抖。
闫松鹤安慰:殿下莫怕,施了针今夜才能安眠。
青柑与松萝一左一右陪在身边,猩红绣凳上的小鱼儿已经吓得缩成了一团。
好在五针下去,九公主渐渐感到困意来袭。
*
素月清辉,夜色寂寥。
闫松鹤拎着药箱子步行回到太医院,只见烛火明亮的室内,黄梨木案前端端坐着一人,绡蓝织锦窄袖圆袍,熟悉的白玉腰带,修长的指节正握着他今日看了一半的《四方金》。
闫松鹤放下药箱,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哟,易大人怎么有雅兴夜游太医院?
易知舟轻笑一声:前几日的药贴用完了,劳您大驾,再给我开几副。
闫松鹤自顾自端起茶盏,抿了一小口:你倒是会使唤人,我这才从成华宫出来,忙得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呢。
说话间,闫松鹤端端坐在他对面,仔仔细细打量着易小侯爷俊美无双的玉面。
易知舟蹙眉:看什么?
闫松鹤不语,只是回想起九公主方才的话,啧啧啧,特别?这人除了特别俊朗之外,还有什么特别?
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
易知舟无视他满脸的狭促:成华宫,可有大碍?
闫松鹤故作困惑:什么?
易知舟静静看他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
四目相对,闫松鹤这才收起笑脸正色道:大惊卒恐导致血气分离,脉道不通,卫气稽留,噩梦缠身。
他静静地听着,眸光渐渐暗下来。
闫松鹤:淮南郡主实在阴毒至极,黑色虽然无毒,可实际后患无穷。说完,他默默观察着易知舟的神色,心中犹豫着该不该多嘴说一句······
只见易小侯爷点点头,依旧缄默不语。
半晌后,闫松鹤又试探: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有什么愿望?
这话没头没尾,易知舟似乎没理解其中的深意,淡淡回应:你知道的,我从不过生辰。
闫松鹤已然故作轻松:唉,如今你回到都城了,与家人同在,生辰自然是要庆贺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