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朴眼睛闪过一丝狠辣,应的特别顺溜:“昨日我正要带人去采买,正好撞上二公子在外面吃酒回府,便让人把二公子扶回了皓志阁,就去吩咐厨房备解酒汤了,厨娘说汤熬好的时候有一个二公子院的丫鬟正好到厨房拿炭火,那厨娘就让丫鬟顺带把解救汤一并带回了,等听到呼救再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二公子满头是血的躺在皓志阁的莲池里,据那丫鬟的说法当时院子里除了二公子就只有岑秋锐在,是岑秋锐推了二公子一把。”
叶安皓一直在思考如何把岑秋锐保住的对策,在听到叶朴那句“院子里当时只有原身和男主两个人”时,突然福至心灵有了主意。
“那丫鬟可在此?”
叶朴没想到叶安皓会问起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回道:“在的,就在外间,是个刚来月余的新人。”
“让她进来。”
仆从中一个粉衫丫鬟脸色白了白,她埋头走进来惶恐地跪下,结结巴巴地说:“奴婢喜鹊。”
喜鹊报喜,倒是个好名字。
“你别怕,抬起头来。”叶安皓扬起一张笑脸来,却不知丝毫没有起到一点安慰的作用,“本公子问你,你看到是岑秋锐推的我吗?”
“没有。”喜鹊立刻惊慌地否认:“奴婢到的时候只看见公子您与岑公子之间有些拉扯,等我把醒酒汤放进屋内再出来时您就已经倒了,岑公子也不见了……”
“那就是说当时你没有亲眼看见岑秋锐推了我是吗?”
喜鹊似有些犹豫看了叶朴一眼,面色闪过一丝挣扎,却还是抖着声音回道:“是,奴婢并未看到岑公子有推您的动作。”
叶安鸿拧着眉头听,不知道自家弟弟跟一个婢女掰扯什么,就连岑秋锐都将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巡视了一回。
“大胆贱婢,你当时分明说见到岑秋锐与二公子拉扯,现在却又说不是岑秋锐推得,是何居心?你莫不是那岑秋锐的帮凶?这其中莫不是你也有一笔。”叶朴眯着了眼睛,大声呵斥着喜鹊。
“奴婢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喜鹊猛摇头双手揣在袖中绞动,被叶安皓紧盯着,看起来有些紧张嘴边呐呐,“奴婢来的月余,二公子……二公子与岑公子时常会有拉扯,奴婢没敢上前……请……请二公子降罪!”
……
咳,对于喜鹊未尽之言,叶安皓最有发言权,作为一个有病的反派,原身经常会突然生扑岑秋锐,男主不从就会有拉扯,最后岑秋锐远远又逃不过一身伤。
叶安皓摆手,示意与她无关,随后冷着脸射向叶朴,“叶管家好大的威风,先不说主子没说话你就三番两次的插嘴,按你这说法,昨日我落水你也去了现场,我看你嫌疑也挺大的。”
堂中逐渐传来了窃窃私语,叶朴一怔,随后略带吃惊地看了叶安皓一眼,就差泪洒当场沉痛道:“二,二公子莫要折煞奴才了,奴才自问也是叶府的老人,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说往日得二公子您青睐,有些时候行事是欠了些妥当,若二公子您要是觉得奴才年纪大了,使唤的不称心,奴才随时可以解甲归田,但万万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的,这……还望家主明鉴呐!”
“皓儿别胡闹,此事休得胡言。”叶安鸿鹰眼如炬,他虽常年在外,但对于外界的传言也或多或少听过几次,可是就这么一个宝贝亲弟弟,又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这叶朴真生有什么心思,叶安皓此举无异于把自己置于险境,他不得不出言制止,“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安皓嘁了一声撇撇嘴:“大哥,我没胡闹,我也本以为是岑秋锐害我下水,但是你看他这小身板虚的怎么像是能拉得过我的样子。”
“而且我刚刚想起来,我当时不是被人推下水的,而是被什么从后面击中了后腰才会脚滑摔下去的。岑秋锐既与我拉扯,必定是在我前面,他叶朴作为叶府的管家,非但没做好叶府的安防工作还牵连无辜,让无知歹人得了逞这不算罪过吗?”叶安皓学着原主的语气随口胡诌,“大哥你不是也常说事情没有下决断之前,不可妄下言论,很何况那个背后袭击我的歹人还没有找出来……叶朴查都没查清楚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一口咬定是岑秋锐,扰乱视听任凶手逍遥法外。”
叶安皓记得这位便宜哥忙的要命,兄弟俩实际接触的时间还没有叶家下人长,跟原身最多的联系,就是问他银子够不够使,不够让库房再给他支,被一众网友戏称行走的“银矿”哥,所以叶安皓倒也不太担心在这掉马,想他纵横网文界那么多年,随便挑一段正派言论出来口述一遍还不是手到擒来,嘴皮子一动说的毫无压力。
而下面那群无名纸片人,目前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反正事件的两位主人公,一个刚刚受了刑都没松口,不可能会蠢到这会儿认罪,而另一个已经噶了,要问去黄泉问吧。
岑秋锐至开始一直都没有吭声。
但叶安皓说完这句话之后,岑秋锐第一次认真的审视了他一眼,不过也只是走神一瞬,叶安皓可从来不会突然说这种话。
岑秋锐垂眸,他受到的善意屈指可数,如果叶安皓以前是这样做的,他不可能不记得,不过是为了做戏而已,才施舍给他的小小补偿,后面等待的会是愈加极尽的羞辱和折磨。
叶安鸿倒是被他一番话说的怔愣,有些不大相信这话是从自己不学无术的弟弟嘴里说出来的,后又转念一想,皓儿不过刚年岁十九,少年心性不定,若只是纨绔了些被坊间放大误传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人言可畏,是自己对他的关心太少了。
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叶安皓,这会儿总算敢稍微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