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蜷在他肩膀上,乌黑的卷发散落在枕边,睫毛轻轻阖着,睡得还沉。
沈宗野轻轻一笑,小心地下床去煮了她爱吃的红糖黑米粥。
粥煮得很稠了,梁然系着蓝色的睡袍走出房门,白皙的脸颊有被枕头压过的红。
沈宗野看着她,她说早安。
他一笑。
“然然,吃完早餐我们去穿婚纱。”
“好啊,沈宗野。”
门铃突然又响了。
这次不是门禁系统的声音,是很强烈的敲门声,而后变作急促的拍响。
梁然有些无措:“沈宗野,你去开门吧。”
她深深地看着他,桃花眼浮起笑:“没关系的,你去开门。”
沈宗野皱了皱眉,走向梁然:“估计是哪家敲错门了,然然,你去换衣服吧,我带你去穿婚纱,我们去拍婚纱照……”
“然然?”
梁然站在那团光里,白皙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一点点地消失。
沈宗野愣在原地,冲向她站过的位置,穿透了空气。
他猛地回身,冲进卧室去找,梁然不在。
他冲进衣帽间,梁然也不在这里。
他冲去书房,葡萄的猫窝,次卧,露台……
他冲回客厅,房门被管家打开,进来的还有谢天明和江凛。
“然然!”
沈宗野大喊:“梁然,你出来。”
“梁然,你别躲了,你出来吧。”
“你别丢下我,你出来啊!”
沈宗野疯狂地在房间里到处找梁然。
江凛拽住他手臂:“她死了,她死了,淮宗,你别这样!”
谢天明黯然地站到他身前:“沈哥……你再不去就看不到她了。”
沈宗野僵硬地望着他们,他们在说什么?
他的脑子里突然响起嗡鸣的声音,像耳鸣,像电流,尖锐地刺痛了耳膜。
他痛苦地抱住头,身体里的玻璃碎渣绞痛了腹部,他站不稳,直直栽倒下去。
他想起来了。
梁然死了。
她死在了他怀里。
死在20号的清晨。
她被董自新注射了蓖麻素蛋白。
无法解毒。
那天警方终于赶来,他抱着梁然上了救护车。
他们辗转进了曼谷最好的医院。
但医生说她中的蓖麻素蛋白临床上没有医学可以解毒。
梁然的眼睛本来是闭着的,也许是感应到了沈宗野的难过,她努力地睁开眼。
她脸颊的皮肤白里透红,那红泛着异常,她轻轻抬起输血的手,沈宗野连忙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