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狗。
所以他肯定是狗。
苏梨看他满脸的泪,暂时歇了纠正观念的心思,伸手想给他擦眼泪,刚一抬手,他就眼睛亮晶晶地迅速歪过脑袋凑到她面前。
时戚眉眼含笑,时不时追着她的手指磨蹭,眼睫随着他晃动的脑袋一颤一颤的,唇角翘起一抹愉悦弧度。
苏梨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脸,这样确实有点像小狗。
哄好伤心的时戚,苏梨这才想起礼物的话题还没好
好交流,刚张嘴气音就一颤,看着面前抓住她的手舔舐指尖水渍的少年,她沉默几秒,努力放平语调将话题转至最开始。
“时戚,你为什么会选择送我这样一件礼物?”
时戚动作一顿,唇瓣擦过手指,眉睫垂得很低,是他惯用的示弱模样。
“我不想你离开我。”
苏梨叹气,柔声劝解道:“可是你也不能把我手脚全栓起来吧?这样我会有点难受的……”
时戚眼底又漫起水雾,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你会跑。”
“我不会跑。”苏梨无奈解释,“时戚,我们好不容易再见面,我怎么可能会想着跑呢。”
“那你怎么证明你不会离开我。”时戚不信她的口头承诺。
苏梨愣住。
证明?这怎么证明……
时戚暗暗咬住下唇,尖锐的犬齿刺破唇肉,渗出的鲜血很快消融在口腔。
他就知道。
不栓起来她肯定会离开。
她总是更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心里怨恨滔天,面上却泫然欲泣,可怜兮兮地忍住眼泪。
“我很害怕。”
“如果不这样你就会从我眼前消失。”
“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别离开我,求求你。”
少年的眼泪就像一剂麻痹神经的毒药,轻易动摇她本就负疚的心,心神浸在酸水里,涩得发胀。
看来上次的分别给他留下了严重心理阴影,他现在极度缺失安全感,才会出此下策选择用这样的礼物留住她。
这让苏梨根本说不出任何重话。
他只是害怕而已,并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也许等过段时间之后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了。
“好。”苏梨轻轻点头,杏眼温柔似水,仿佛这世间所有的坚冰都会在她眼中融化,“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
时戚顿时眉开眼笑,眼尾泛着浅薄绯色,翘起的薄唇在她指尖不住地啄吻。
他其实还想得寸进尺让她发誓,但又怕要求太多适得其反。
他最害怕的就是她生气不理自己。
他不喜欢被她无视的感觉。
很烦。
为了安抚惶恐不安的时戚,苏梨只能暂且适应身上平添的桎梏,好在锁链是特制的,重量很轻,镣铐尺寸留有一隙空余,窸窸窣窣的晃荡声听久了也就习惯了。
由于屋内只有一张床,时戚说自己劳累奔波了一天想要休息,随即爬上床粘粘糊糊地挤到苏梨身边。
窗外雨声连绵,两人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多数时间都是苏梨在问,时戚在答。
例如这间屋子是怎么回事、之前为什么离开南城、她怎么一睁眼就从南城来到了这里……
这些问题时戚都耐心细致地一一作答,精致的眉眼褪去湿意后,眼底神采一如既往的纯澈温和。
直到她提及消失不见的手环,时戚才忿忿咬着唇,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