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补了一天的觉,周日终于恢复元气,一早起来捣鼓自己,洗澡洗头,还画了个淡妆。
她五官生得明艳大气,更适合夸张的妆容,可惜她技术有限,不然非得把自己化成小妖精。
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跑到客厅找妈妈,旋转一圈,“好看吗?母亲大人。”
新买的黑白格呢子大衣,港货,很有质感,随着她转动,下摆微微扬起,像裙子。
钱春花情绪值拉满,抱起小时年,“小乖乖,快看啊,这是谁的妈妈呀?这么漂亮,小仙女下凡了。”
“当然是我们年年的妈妈了。”林子君凑上去要亲闺女。
钱春花嫌弃地推开她,“口红,别亲小乖乖,有毒。”
林子君不觉扫兴,转头在她妈的脸上啵了一口,“想我亲你,下回直说。”
钱春花擦脸,又笑得合不拢嘴,“要你亲,死丫头。”
“叫我大美女。”林子君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抱过小时年,放到婴儿车上,和她妈一块出门打车去香城小区。
今天是个好日子,包租婆收租的日子,林子君从小的梦想实现了。
张兰等在单元楼下,远远看到林子君,一件呢子大衣,穿得意气风发,如果不是拎了个麻袋,太像古时出征的女将军了,自带气场,威风凛凛。
碰面后,双方寒暄了几句,林子君给张兰的闺女带了几套衣服,都是家里买太多,小时年长得又快,没来得及穿就小了的新衣服。
张兰很感谢,领她们上楼,“签合同就和他们说了,今天交房租,昨晚也挨家挨户通知了。”
一想到等会儿要收租,林子君就憋不住笑,“辛苦兰姐了。”
一楼和二楼的房子还没租出去,从三楼开始收租,推婴儿车走楼梯不方便,一行人等到电梯,进去后,张兰递给林子君一份明细,上面清楚地标注了每一家租户应交租金,以及哪几家租户有事延迟交租。
林子君大致扫了眼,“还是兰姐办事仔细。”
从电梯出来,就有租客开门和她打招呼:“张老师一直跟我们说,房东是个热心肠好相处的小年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林老板一看就人美心善。”
林子君谦虚地摆手,笑哈哈道:“叫啥老板,不喜欢,叫大美女。”
租客跟着笑,配合地喊了声大美女,将提前准备好的现金拿出来,“这是押金和十一月的房租。”
林子君拉开麻袋,让他丢进去,租客好心提醒,“财不外漏,等会儿收完租,您就这么扛去银行?”
“没关系,等会儿我爸接我去,”林子君骄傲地补充道,“我爸是警察。”
收完三楼,往上还有八层,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张兰提议:“要不婶子去我租的房子坐会儿,等子君收完租再去接您和年年。”
钱春花看了眼收租收得忘乎所以的闺女,一整个掉钱眼里了,“那就麻烦张老师了。”
把钱春花送进屋后,张兰回去找林子君,怕她一个人不安全,一出电梯,就听到过道上的说笑声,拐过去一看,林子君已经和这层楼的租客打成了一片,纷纷邀请她去家里吃饭。
林子君挎着沉甸甸麻袋,笑颜如花婉拒:“忙着呢,改天吃。”
折腾了一上午,十一月份的收租工作总算告一段落,林子君和张兰回她的出租屋,进门看到摆放在客厅茶几上的花瓶里,插了一束含苞待放的腊梅,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林子君深吸一口气,将麻袋往地上一丢,摇摇晃晃地往里走,把自己陷在沙发里,累瘫了。
沙发是林子君统一购置的旧沙发,张兰套上了小碎花沙发套,顿时焕然一新,充满了文艺气息。
其他地儿也有精心布置,整体风格让人很舒服。
俩孩子在卧室睡觉,钱春花留里面守着,张母在厨房忙活,听到她们回来,张母给林子君沏了一杯花茶端出来,“先歇歇,中午留家里吃饭。”
林子君双手接过茶杯,道了声谢谢,说:“婶子别煮了,中午我们去外面吃。”
“太破费了,就在家里吃吧,”林子君帮她们这么多,张母打心底感激她,“我煲了鸡汤。”
“那这样,先喝两碗鸡汤,再去外面吃。”林子君觉得自己太机智,两全其美。
“喝完鸡汤还吃得下吗?”张母担心。
“她比猪都能吃,有啥吃不下。”钱春花从卧室出来,看了眼丢在门口的麻袋,嘀嘀咕咕地念叨林子君不像话,在别人家做客一点规矩都没有,钱春花将麻袋提到墙角。
“兰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林子君往张兰肩膀上一趴,“好累啊。”
张兰拉过她一只胳膊,帮她捏捏,叮嘱道:“晚上回去洗个热水澡,不然明天有你受的。”
想起生娃的时候,在产床上挣扎得太厉害,第二天疼得像被车碾过一样,林子君就心有余悸,听话地点点头。
钱春花走过去摁她的脑袋,“有你脸皮这么厚,还让人伺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