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一进门,李红就问了和丈夫一样的问题。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嫂子和大哥简直天生一对,太有眼光了。”林子君笑呵呵地在玄关换鞋,他爸等不及地上来抱走刚睡醒的小时年,一周不见,小时年还记得自己的姥爷,冲着他咿咿呀呀,很激动,姥爷更激动,眼眶都红了,“小乖乖也瘦了,姥爷都想死你了。”
“一边去,别挡路了,”钱春花没好气地推他,“瘦啥瘦,就衣服少下来了,没看到都长肉了。”
林宏满捏捏小时年软乎乎的肉胳膊,“呵呵——没瘦。”
放下心后,回过味来,笑眯眯地靠近钱春花,“哎呀,第一时间没抱我们老钱同志,还跟我置气了啊,好好好,抱抱我们老同志——”
钱春花一脚过去,“滚一边去。”
林宏满死皮赖脸地搂住钱春花。
老两口推推搡搡进了客厅,几十年如一日,家里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李红小声问林子君打听:“我下午听爸说妈在和他闹脾气,怎么回事?”
“妈在闹离婚。”
李红震惊,从她嫁到林家,婆婆和公公感情一直很好,“好好地闹离婚做什么?”
林子君心虚,“这就说来话长了。”
李红好奇,“你慢慢说,我不嫌长。”
俩姑嫂边说边往里走,林子瑞终于把行李箱搬上楼,林子君让她哥把其中一个打开,里面都是水果干和开袋即食的鱼干,拿出来给孩子们分着吃,四个侄子一听到有好吃的,异口同声谢过小姑后,争先恐后地往上扑。
林子瑞险些被摁进行李箱,“饿死鬼投胎啊,都给我散开。”
“都先别吃了,马上开饭了。”林子文端着熬好的火锅底汤从厨房出来,放到电磁炉,咕噜咕噜沸腾不止,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火锅香味,馋得林子君口水直流,咽了咽说,“……事情就这样,嫂子,我先去洗个手,孩子们也跟我来,洗完手吃完火锅才能吃其他东西。”
没立马吃到特产,孩子们也不觉得扫兴,因为火锅他们也喜欢吃,排成队和小姑去卫生间洗手了。
同住在锦市,两家人几乎一周聚一次,轮流做东,大多时候在外面吃,这周轮到林子瑞他们,本来说好在外面吃火锅,李红临时起意在家吃,倒不是为了省钱,真是顾及小姑子她们
赶路累了。
虽说他们家赔偿款没小姑子多,但她和丈夫从没想过占谁的便宜,小姑子给他们一家买礼物给俩孩子买衣服,李红有来有往,每次过来看小时年,都是大包小包,毫不夸张地说,小时年现在两大箱的玩具,林子君和钱春花他们一样没买过,都是李红置办的。
就连没涨生活费的林子文,也会趁假期出去兼职攒钱,给小时年买衣服和绘本,甚至上个月搬回来一辆儿童三轮车。
小时年连爬都不会,路也不会走,三轮车就已经买好了。
所有人都疼着她呢。
一大家子围坐在一块热热闹闹吃火锅,有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事。
临近尾声,四个孩子下桌陪妹妹玩去了,钱春花突然想起一茬,瞟了一眼林子君,问丈夫:“楼上顾老师来过家里没?”
林子君涮菜的筷子停在半空。
“你们出发那天来找过子君,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林宏满回想了一下,补充道,“来的时候挺高兴,走的时候蔫蔫的,反正挺怪的。”
“哎,受伤了。”钱春花再看一眼林子君。
李红闻出八卦味儿,“子君拒绝顾老师了?”
“没有吧。”在林子君看来,她并没推开顾云舟,不过在三亚的时候,她妈说她这样跑路行为,就是在变相地拒绝顾云舟。
相当于男人“提了、裤、子不认账”。
林子君觉得好笑,她也没干啥啊,就摸了一下抱了一下……
“反正是你不对,吃完饭吃个澡,就上去找顾老师道个歉。”钱春花给林子君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子君双手抱胸,警惕的表情,“道歉干嘛要洗澡?”
“一身火锅味,你就不能洗洗,”钱春花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脑子一天天装的什么?净想些有的没的。”
顾云舟下楼跑步,一出单元楼,看到停车场林子君大哥的车子,拔腿就折返上楼回家了。
一定是林子君旅游回来了。
冲回家,顾云舟飞速地找出黑色背心换上,看得出来林子君喜欢他这样穿,再搭一条灰色的运动短裤,裤腰带用力勒紧。
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一番,小卷毛已经洗顺了,并稍稍剪短了一些,显得更简单也更成熟稳重。
他算是想通了,没必要过分追求年轻,再说他二十六岁也不大,每个年龄段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魅力,他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换做以前,他大不可能这么在意自己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