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陆云起再淡定,此刻也忍不住了:“舅兄这是做甚?我陆某既未见异思迁,也未妾侍盈框,我与知夏才团聚几日,你就劝她合离,究竟安得什么心?”
语落,他愤愤的目光落在元少容淡定自若的脸上:“更何况我们夫妇二人在闺阁之中如何相处,又岂能为你这个“外人”所道?”
方才他听管家说,元家公子来访,陆云起心道这还是自己头一次见她的娘家人,哪怕王府是丁忧之家,他也还是差人去备了素宴,想好好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舅兄!
只是万万没想到,好心当了馿肝肺!
什么农事奇才?哼,分明是个眼瞎耳聋的货!
陆云起越看越来气,脸色也愈发铁青起来。
元知夏自觉不能让他们俩再争执下去,只好开口调和:“哥哥,你今日是从热地过来的吗?眼下已经晌午了,不如随我去花厅吃一碗素面?”
她飞快的看了一眼陆云起,那人还保持着方才的姿态。
元少容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不必了,今日来的匆忙,就不叨扰了,方才我同你说的那番话,你务必仔细斟酌,喏。”
说到一半,元少容递给妹妹一张字条,上面是一串地址:“这是咱家的地址,往后有任何事你尽管差人去传话。热地距离王府不过半日的路程,为兄快马加鞭即刻就到。”
陆云起死死盯着某人清俊的背影,只觉得双目要冒出火来!
待元二公子离去,偏厅陷入一阵怪异的安静。
元知夏抿了抿唇,她心中原本是一团乱麻,对待陆云起,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意?
她初入王府的时候,见他仪表堂堂,才学博达,奈何困于轮椅之上无法施展,那时候,她十分可怜他。
婚后他们朝夕相处,他常与她谈天说地,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但相处得十分愉快,她似乎一点点喜欢上了他。
再后来,他被游医治好了腿疾,能走能跑,甚至要带兵起义,她好怕,好怕会失去他,加之祝姨娘的劝说,她才一时糊涂,用暖情酒骗了他脱衣上榻,
可他建功立业的决心与意志力叫人惊叹,狎昵之事行到一半,他忽而清醒过来,不顾衣衫凌乱的自己赫然离去。
直至那时候,元知夏才明白,那些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心动而已。
至于现在,她默默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陆云起,想起荷塘边那些闲言碎语。
她的心忽然就有了方向。
“兄长是个读书人,性情耿直,但心地纯良,他只是不忍看我们彼此磋磨,还请四爷别怪罪他。”
陆云起忽而扼住她的手腕:“什么叫磋磨?”
他气急了,眼眶却泛起了红丝:“元知夏,你说清楚,我何时磋磨你了?”
她忍着手腕上的疼痛,又惊又怕地望着他:“你,我,”
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出一句:“你若想要新人进门,我同意了便是,不必这般质问我。”
陆云起顿觉两眼一黑,可她嫣然欲滴的样子令他发不出火来,只能压着嗓子反问:“谁说我有新人了?”
他赫然逼近,二人几乎鼻尖相抵,元知夏受不了这样亲密的距离,只得匆忙偏过头:
“你不用在意谁告诉我,你想要新人进门,我心甘情愿腾出位置,咱们好聚好,”
“唔,唔····”
不等她说完好聚好散,陆云起已经俯身压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吻,并不温柔,也不旖旎,反而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气愤。
她被他死死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松开她,一道蜿蜒地水丝连接着彼此水润发红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