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途哆哆嗦嗦:“我是,我是!”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本能地趋利避害。
乔锦途眼睛看不见,但似乎感觉到这人在面前蹲了下来。
像是凑得很近。
乔锦途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鼻息。
那人道:“哦?是吗?好孩子会认错,你认吗?”
乔锦途口干舌燥,说话时喉咙竟害怕到痉挛:“我,我认,我认,是我错,不该打扰李广劲。”
他打心底看不起乔宴,不认为乔宴这样的废物,会有什么本事。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以为是李广劲找了同伙。
不料对方听得“啧”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脸:“不够。”
乔锦途看不见,对方的手拍在脸上,像毒蛇吐着芯子做标记。
乔锦途吓得打了个嗝:“我不应该拿职称压李广劲。”
“不够。”
“…我不该擅自碰李广劲的酒。”
“不够。”
还不够吗?
乔锦途吓得快要昏过去,一个难以置信的揣测自心底滋生。他不愿意相信,但…他已不得不试试:“我不应该骂乔宴。”
“进步了一点。但不够。”
“…我不应该逼乔宴喝白酒。”
“为什么不应该。展开讲。不能出现半句假话。”
“乔宴身体差,酒精过敏。那种烈酒要是给他,给他喝下一瓶…他会…会受不了。”
乔锦途不想再说下去。
但一双手已经攥住了他的脖子。他只能喘着气继续:“轻一点需要去,去挂点滴解酒,要是重,重一点的话…”
乔锦途已经哽咽了。
那双手的主人不耐烦地催促:“会怎么样?快点说。”
乔锦途咬牙。
他不敢说“死”字,狡猾地粉饰:“会有被拉去抢救的风险…他会发很多病,兴许还会流产…”
乔锦途说完埋在心底的话,自己也是又惊又怕。
如果不是这个人逼着自己深挖内心,他自己也会欺骗自己,不过是好久不见,请他喝杯酒。就算出了问题,也是他自己不胜酒力。
但这人问了,乔锦途在被迫答题的时候,就难免被带着思考。
去把深埋在心见不得光的嫉妒,掘地三尺剖出。
他不得不发现——
是啊…他嫉妒乔宴嫉妒得发疯,嫉妒得恨不得他死。
为什么会有人单凭一张脸,就能博得颖哥的疼爱呢。每次他给颖哥发乔宴照片的时候,都嫉妒得要死。还要骗自己无所谓。
某些时候他甚至会想——
为什么乔宴在小的时候,没被父亲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