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不知为什么,竟然传来细微的、一阵一阵的嗡鸣。
乔宴魂不守舍道:“不,不要…”
“我只是不想吃了…”
乔宴说着不想吃了,眼睛却无意识地紧盯着霍景盛手里的叉子,眼底有期待又茫然的碎光。
霍景盛于是继续喂给他。
哄小孩一样柔声和他说话:“朋友认生,所以没过来。”
“我们寒暄了片刻。”
“进行了一些工作上的交流。”
霍景盛说话的时候,暗暗盯着乔宴的反应。
——和老师说的一样,乔宴真的很紧张。
在霍景盛提到“朋友”的时候,乔宴无意识地伸出两只手,抱住了霍景盛另一只放在桌上的手臂。
霍景盛任由乔宴抱着他的手臂:“没有别的了。”
乔宴仰起脸,望着霍景盛,小声道:“…他贴你。”
乔宴的嘴巴不受控制地一撇,漂亮的眼睛顿时蒙上了水雾:“他贴在你肩膀上…说悄悄话。”
“你没有拒绝。”
“你和别人谈话的时候,都会保持距离的。”
“但是…你让他贴着你说话…”
“没有的事。”霍景盛冤枉:“我和他之间隔着半米。”
“他不可能贴到我。”
乔宴闭上嘴巴。
不再吃蛋糕。
也不再说话了。
霍景盛望着乔宴,目光深深。
——经老师提醒,他终于意识到,乔宴对他似乎的确有着超出了对待“哥哥”的紧张。
从前霍景盛身在此山中,哪怕偶然的确在乔宴身上看到些异样。也不敢作出他想。
毕竟,乔宴对他的依赖,用“弟弟”对待“哥哥”解释,更说得过去。
但…
老师方才像是在霍景盛固化的新房里,打开了一扇新的窗——
如果只是以弟弟自居。
怎么会为了哥哥交了新朋友,就食不下咽?
霍景盛向来眼神毒辣。
看得清所有人深心处的隐晦。
又怎么会看不清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他不过是在这个少年面前,太过紧张,太怕失去。
当清楚地意识到,乔宴看似莫名的小情绪,其实不过是最简单易懂的、酸溜溜的话语。
霍景盛心里并未滋生多少欣喜。
心尖上反而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
霍景盛终于在迷雾里,看见了乔宴捧出来的半点心。
但…这世上最值得他守护的一颗心,却陷在不知所措的无形的大网里。
霍景盛首先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