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疑惑问向出来迎接的程管家,“谁在弹钢琴?”
“应该是韩先生,他刚才一个人上去了。”
戚雪映十分意外,没想到他钢琴会弹得这么好,就他的性子完全无法与钢琴联想到一起。
“他下午都干什么了?”
“吃了午饭,就一直睡,半小时前醒来了,然后就满屋子游荡。”
“他有说什么吗?”
“主要就是不说话,情绪有点不太对,先生,要不要送医院看看?”
“没事,我去看看他。”
戚雪映拄着拐杖脚步有些重,他走到二楼琴房门口,就没再进去。
韩野风现在好像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那是他从未窥见过的模样。
忧郁与孤独紧紧包裹着他,与之前的他就是两个极端。
戚雪映一直都知道,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从一开始他给别人看的,是他想让别人看到的,他把真实的自己藏在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之后,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
因为一个人的人品是藏不住的,不管他的性格再怎么变,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钢琴声缓缓停了下来,他独自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转身回头,看到戚雪映就站在那里,明明之前还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下一秒就眉眼上扬,似乎什么烦恼都一扫而空,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彼此默默不语,戚雪映只是抬手轻拍着他的后背,“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嗯,做梦梦到小时候,妈妈教我弹钢琴,可是后来有一天,琴不见了,我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就一直找不到了。”
戚雪映还以为他跟他母亲关系并不好,毕竟叶依洁生了三个孩子,只有他是一个外姓人,不知遭受了宋家多少排挤。
谁知说曹操,曹操就到。
程管家脚步匆促来到了二楼走廊,叫了声:“先生,韩先生,一位姓叶的女士在门外,她说是韩先生的生母,想见韩先生。”
“我生母?”韩野风很惊讶,总觉得有种割裂感,“那估计是个骗子!我不见!”
“等等,”戚雪映轻叹了口气:“你妈确实姓叶。”
“我妈姓叶?”不对啊,他怎么不记得他妈是姓叶?他妈姓什么来着?
“你要是不想见,那就让程管家先打发走?”
“她要真是我亲妈,见一见也行。”
戚雪映失笑,对程管家说:“请她进来吧。”
“是,先生。”程管家下去把人给放了进来,让阿姨冲了杯咖啡,拿了点心和饼干待客。
叶依洁在大厅的沙发里坐了一阵,戚雪映才把哄好的韩野风带了下来。
看这两人现在出双入对的,叶依洁心里那叫一个别扭。
当初逼他和戚雪映结婚,他可是视为耻辱,如今宋家钱没拿到,他还真情实感的跟人跑了,戚父现在还在轮椅上坐着,歪嘴斜眼生活不能自理。
宋家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也只有韩野风能指望帮衬一下。
叶依洁站起身,冲戚雪映礼貌性的笑着打了声招呼:“戚总,几年不见,您气色看起来很不错呀!野风,你这孩子,你说你,离家这么多年也不跟我联系,要不是听到小道消息,你现在跟戚总住一起,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戚雪映暗自冷笑,她儿子这么大个活人失踪不见了,要真用心找能找不着?她就是没心,这会儿想着用得上了,又腆着脸找上门来。
“你真是我妈?”
韩野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还不如乔灵嵩来得有亲切感!虽然乔妈平时看着没什么人情味,但该护犊子时还是护的,钱也是给的。
正在赶路去某乡下的乔灵嵩在车上打了一个喷嚏,“谁在咒我?”
叶依洁搓着手,脸上的笑容僵硬,气氛越发尴尬。
“野风,当初你自己要离家出走,这也不能怪我头上呀,宋家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做主?你不会就这么气妈妈,还气了这么久吧?”
韩野风翻了一个大白眼,态度极不耐烦:“你有事说事,干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