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秋是突然在冰城起家的,大部分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他老家是鹤城。
现在看见黄芸之这样说,想起黄芸之老家也是鹤城的,陈禅心中琢磨过来一丝不对劲。
“一个小职工,没那么多野心,也没那么大的能力,”黄芸之眯起眼,脑海中掠过一个身影——那个一直在宋思听身侧一眼不发的,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男人,“但是他有个儿子,还挺聪明。”
“所以就是他儿子让李逢秋召那么多人过来,让我们给他们早就内定好的合作方垫背,顺便套我们手上的方案?”
结合黄芸之的前言后语,陈禅感觉自己隐隐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黄芸之闻言,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想起哥哥告诉她的那些,她眸色在笑意掩饰中沉了几分。
恐怕不是。
召那么多人是障眼法,合作也是障眼法,套方案是更不可能。
而那么大费周章地叫他们过来,其目的,或许只是为了见陈禅。
或者说是辰泉洗浴的老板,或者说是当时给林德飞工作岗位的人。
也就是——她。
黄芸之心中隐隐有点不详预感。
第65章第三十五滴血“生日快乐。”……
没走几步,又下雪了。
今年回来后,好像看了很多场雪,大的小的,下得深深浅浅。但是放在今天,平安夜落雪,总感觉更有氛围感。
宋思听感受到凉意,慢眨了眨眼,仰脸看去,看着看着,伸出手,掌心向上,去接天上悠悠飘落的雪花。
这里的冬天很干燥,北风裹着雪花卷成小团,倾斜着,呼啸着,平时撞见的雪都是直白刺骨——蛮不讲理的顽童,哭喊着撞了满怀。
但是今天晚上的雪安安静静,不飘不扬,在木桩围着的一尾窄窄的小道上垂直下落。
她往前走着,指尖碰见了雪花,轻飘飘的。隔了一会,才感觉到微凉的温度,融化在皮肤上,凝成一点水痕。
肩上落了雪,掸下去,复又重新盖上。
“看来出来的不是个好时候,要不要回去?”
宋思听停住脚,看头顶自空寂之处漫然飘落的星星点点,落在眼睛里,凉凉的,带点惆怅与酸涩的失落。
她问着他。
但紧接着下一秒,头顶盖上一隅黑色的天空。
细看,是黑色的伞布,细棱棱的伞骨支在底下,绷着,隔离出来一小块屏障,笼着两人。
沿伞骨顺着看去,目光触及,李牧迁微敛眉目,眸色平平:“出来的时候看了眼天气预报。”
“李老师依旧那么细心。”
雪花被挡在伞布上,没有接着往身上沾。宋思听趁着刚刚落下的一点积雪还没融化在发间,伸手抚掉。
在此同时,还不忘随口奉承一句。
李牧迁没回,他只静静立在她身侧,看她动作。眸中似乎含了笑,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安静看着。
末了,在她不经意时,伸出手,轻轻摘去她发尾的一片雪粒子。
化在指尖,肌肤那样柔软。
“走吧。”
指腹摩挲,李牧迁收回手,目光落在前头,轻声道。
两人并肩,挨着左右两侧还带着树皮的细枝捆的栅栏往前走,头顶那把伞隔开黑白两色。
伞面向宋思听那侧倾斜,他半个肩膀露在黑色外面,是白的。
“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
静默一会,宋思听开口,感觉要说些什么。她在思绪中挑挑拣拣,拉出来方才在大堂的事情来说:“总觉得黄老板和陈禅的表情不大对,黄老板还好,陈禅脸色看着有点黑。”
“谈崩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