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美的脸被黑纱遮蔽,带着一丝贵气和神秘。
空荡荡的松庭显得有些冷清,只剩下了香醇的酒香和松木的冷冽。
“段先生,稍等。”
齐空义从台后的暗室内慢慢走出,骨节分明的手上端着歆科的蛇果朗姆酒,看得出他确实很中意这一瓶金酒。
齐铭美后退了一步,躲在了段枭身后。她警惕地打量着自己这个混账二叔,眼神里是没有掩饰的怨恨。她没有说话,像一只应激弓背的小猫。
“二叔好。”段枭伸出手,两个男人的手紧紧握住。
“你好。”齐空义露出了和熙的笑容。
看着面前这位阴晴不定的长辈以笑待人,段枭的手放松下来,他露出了那副惯用的小辈模样,谦逊地微微欠身。
“但我不是你的二叔,现在我只是浮华的家主。”
听到此节,段枭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像是一幅石化的赤鬼面具,被齐空义施力扯下。面前的男人声音冷淡,眼中燃烧着烈火。
“乒——”
男人手上的酒杯重重砸地,溅起四散的玻璃碎片。
松庭脚步雷动,四面楚歌。
这位浮华家主身后,是密密麻麻身着制服配枪的专业武装保镖。
段枭瞳孔收缩,连忙回头。
身后后台里也涌出三四位壮汉;扭头向右,正门被推开,枪栓响动,所有人齐齐举起了枪。
黑黝的枪洞上是机油反光,森冷阴寒。
他们呈一个半圆型迫近,把段齐二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没人想到,这位浮华的大当家,居然在这个敏感的节点,就这么直接发难了!
“把枪放下,你们想干什么?”
齐铭美开口了,她的声音软糯,却带着力量。
浮华的大小姐张望着面前的保镖们,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甚至有些人是看着她从小女孩一步步长大到今天的。
她掀起了自己帽下的黑纱,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她一步步向前,保镖们有些惊慌,不断后退。最后,她用力把自己的额头抵在黑漆漆的枪口上,顶得额头都压出一道红印。
“开枪啊?开枪啊?”
她死死盯着齐空义面无表情的脸,恨恨嘲弄道,“你有种,就在这里杀了我。”
齐空义还是不咸不淡地望着她:
“我什么什么说要杀你?”
“我只是,想要请段公子这几天稍微休息一下。”
段枭阴沉着脸,掏出手机,却没有信号。他恍然看向松庭外的沙漠风暴,瘫痪的不止有交通系统,还有通讯系统。
“你这是在和段家交恶。”
他叹了口气,扔下手机,张开双臂,慢慢举起了双手。
齐空义仰着头,抿紧双唇。许久,他随意地摇了摇头,笑道:
“我不在乎。”
他斜着眼望着齐铭美的眼睛,字字如珠:
“我只知道,这是我爹的浮华,我哥的浮华,更是我的浮华。”
他罕见地没有讥讽那个如鲠在喉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