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刻抽开。
贾琏的手带着夜露的微凉,掌心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银子!工坊要扩大,要招募可靠匠人,要囤积原料,处处都要银子!薛家这条路暂时走不通,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你那体己银子……还有多少?”
凤姐被他冰凉的手一激,又被那“银子”二字戳中命门,心头警铃大作。
她猛地抽回手,丹凤眼重新凝聚起警惕的精光:“贾琏!你少打我那点棺材本的主意!前头那二百两还没听见响呢!工坊烧了那么多银子,就烧出这一对杯子?谁知道后面还要填多少无底洞?薛家那边没敲定,这买卖是赚是赔还两说呢!”
“就这一对杯子?”贾琏拿起另一只杯子,轻轻敲击杯壁,发出清脆悦耳如玉石相击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凤辣子,你听听这声儿!你想想它透亮的样子!这是无价之宝!是能下金蛋的母鸡!现在投入越多,将来赚得越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难道你想看着这泼天富贵,因为区区几百两银子打了水漂?看着薛宝钗她们日后坐享其成,笑话我们没胆量?”
他语气激昂,带着煽动性,将“投入”与“未来暴利”直接挂钩,更将薛宝钗树成了假想敌。
凤姐看着那对流光溢彩的杯子,听着那清脆的声响,再想想宝钗那副沉静算计的模样,一股不甘与贪婪的火焰猛地窜起,瞬间压倒了那点对银钱的心疼。
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决绝的狠厉:“好!我再信你一次!平儿!”
一直垂首侍立的平儿连忙应声:“奶奶?”
“去!”凤姐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开我那个嵌螺钿的紫檀木小匣子,把里面那三张通汇钱庄的银票都拿来!”
平儿心头一跳,那匣子里可是奶奶压箱底的最后一点大额现钱了!但她不敢多问,连忙应声去了内室。
很快,平儿捧着三张崭新的、盖着朱红大印的银票回来,每张面额赫然是——五百两!整整一千五百两!
凤姐接过银票,看也没看,如同丢出烫手山芋般,“啪”地一声拍在贾琏面前的炕几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拿去!一千五百两!贾琏,你给我听好了!”凤姐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丹凤眼死死盯住他,“这是我能拿出的所有了!若这‘琉璃盏’(她仍习惯性地称之为琉璃)真能变成金山银山,我王熙凤认了!若还是打了水漂……”她眼中寒光暴射,一字一顿,带着刻骨的威胁:“你,就等着给我当裤子还债吧!”
贾琏看着炕几上那三张沉甸甸的银票,再抬眼看看凤姐那张混合着孤注一掷的狠绝与对财富无尽渴望的脸,一股混合着得逞的快意与巨大压力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伸出手,将银票缓缓收起,揣入怀中,动作沉稳而有力。
贾琏感受到她的颤抖和僵硬,非但没有收敛,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索性弯下腰,凑近平儿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暧昧和命令,如同情人间的耳语,却又带着几分上位者的掌控意味:
“慌什么?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平儿的身体在他温热的呼吸和那带着暗示性的话语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她能清晰地闻到,贾琏身上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男性的淡淡汗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和药香,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
她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贾琏,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地扇动着,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昨夜……爷可是在你奶奶面前,替你挣了个好前程呢……”
贾琏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邀功和提醒,仿佛在不动声色地告诉平儿,她能有今日的“机会”,全都是拜他所赐。
他的手指,并没有因为平儿的僵硬而停下,反而更加大胆地、带着一丝狎昵的意味,沿着平儿的手腕,似有若无地向上探入那月白坎肩的袖口之中。
那宽大的袖口,为他的入侵提供了便利。
他的指尖,轻易地便触碰到了平儿光滑细腻的小臂肌肤。
那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温润而富有弹性,触手生温,让他心中一荡。
平儿感受到他手指的入侵和那肌肤相亲的触感,身体猛地一颤,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臂,但贾琏的手指却如同带着魔力一般,在她光滑的小臂上轻轻滑动、摩挲,带来一阵阵奇异的酥麻感,让她浑身都有些发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二爷……”
平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几不可闻的轻颤,却并没有像从前那般带着明显的抗拒和惊慌。
经过昨夜那番羞耻而又带着几分奇异体验的“伺候”,以及贾琏那“名分”的许诺,她对贾琏的抵触情绪,似乎已经消减了不少。
此刻,她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混杂着羞涩、紧张、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期待。
贾琏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放松和那语气中不再明显的抗拒,心中更是得意。
他知道,平儿这丫头,已经渐渐开始接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