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无辜呀!是有人要害臣!”
“陛下不下令,臣何曾有过一次自己想去哪!”
“只怕是背后有人,非要把臣推到浪尖儿来!”
“陛下明察,臣一被拎出来,去或不去,赢或不赢,哪里有好下场?”
“虽然陛下一向体察臣的心思,但臣要是不去,就难免被人攻讦为畏缩无志,误国误时,有损陛下的英明……”
“臣要是去,赢了他们就要说我萤火与皓月争辉,劾我有野心,要危害陛下至高无上的位置;”
“若是输了——这时候,哪里好输!带着陛下的正义之师,若是输了,那定然是臣无能呀!”
“若是不输不赢,温温吞吞回来了,白折一番粮草……臣就是死,也对不住王尚书……”
不待杨戎生假惺惺抹两滴眼泪,先帝就嫌弃地摆摆手。
“私下见面,不用你搞那些虚的。”
“你说有人要害你,那你说说,是谁?”
“这……”
杨戎生顾左右而试图言他。
“都这种时候了,说总比不说要好,你说是吧?”
先帝面无表情。
“臣想着,允王殿下快过生日了……”
胡扯。
允王与石榴花同生,生辰分明在五月。
但后面这些儿子之间的乱斗,先帝也都看在眼里。
兄弟之间要友爱和睦,他强调了一万次了。
不说天天相亲相爱,至少也不能把刀这么直白地抡到别人头顶去。
仁王开了那么个好头,不想后面这些居然全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也是该管管了。
……
二十二把门合紧,扣上八道锁,蹙蹙摸摸回过身来。
“帝师……那姓林的好像认出你了,真不要紧?”
沈厌卿随手捡起油灯上的铜签,拨了拨火捻。
“你待怎的?林侍郎可是正三品大员,要灭口?”
“咳咳!属下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想着,找些法子叮嘱他别往外说……”
比如半夜挂在他家房梁上,往他床头钉几个刀片,再彻夜畅谈一番……?
沈厌卿垂着眼帘,暖黄光影在他脸上映着,显得有些疲倦了:
“你以为他为什么认的出来?”
若是挡着脸,单凭身形就能一眼认出,岂是普通交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