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二十二点头:
“就这样。”
“这世上有规矩,自然也有变通。”
“你还是多想想吧。”
“多想想,就好了。别寻死去了。”
风采青想说“我没有要死”,可是一想到自己方才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确实也不像是想活。
他又扫了一眼二十二衣上的翠竹,闷声道:
“保重。”
萍水相逢,此生不知还会不会见第二面了。
二十二走出几步,又转回身来:
“你带了身份令牌没有?七品,可以去驿站借马了吧?”
风采青点点头,又摇摇头。
“可以,我只是不想骑马。”
“我想,借我。”
方才还在和他讲人生大道理的萍水相逢的知己,此时无比自然地朝他伸出手。
……
风采青没有说令牌要如何还。
二十二也没有问他,似乎有的是门路找到他府上。
所幸——也不知算不算幸,风采青走回去后一直病着,也不能去台中,身份牌子倒是用不上了。
他只能窝在家里,额上搭着湿毛巾,躺着,嘴里泛苦。
有远房的兄弟来照料他,他怕咳嗽把人吵醒,让人去偏房小屋睡了。
二更的天漆黑漆黑,窗缝往里渗着凉气。
他家底不薄,但在京城也难有个事事顺心的住处。
高烧烧的他头疼,眼睛也疼。耳朵眼儿里津津的,像是要通了似的。
床头搁着药碗,剩一个底。虽说这天气还没有蚊虫,可是即便有,也一定不愿意落在里头。
夜怎么这么长呢。
他想咳,也没有力气了。
真是好笑。本来刚振奋了一点,说不定就要这么死了……
不知道远房的兄长能不能热心帮他把尸首运回去。若是不能就烧成灰,捧在罐里,年节跟着年货一趟车回去好了。
他胡思乱想着,忽听梁上一声轻响。
有人。
那声音不像是不小心碰来的,倒像是故意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