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原本是什么样子,就做什么姿态好了。”
“此处也只有自家人,无需顾忌其他。”
杨琼得了这句话,露出一副“这可是你说的”的神情;
她幅度很大地弯了弯眉眼,故意笑道:
“自家人?哼……”
沈厌卿察觉到与他交握的手紧了紧,还不及安抚,已听姜孚回道:
“是,自家人。”
“孩儿此生已认定叔颐一人了,从今往后,绝不会有二心。”
那个称呼落进耳中,沈厌卿心中最先泛起的竟不是羞涩,而是牙酸。
不知道他这位陛下私底下练习了多少次,才能第一次在人前叫出口时还能毫无尴尬停顿。
唉,差了辈分,果然是麻烦……
“唉,差了辈分,你也不愧?沈侍读,沈少傅——”
“听说你也快升任太傅了?恭喜啊?”
杨琼倒不理会儿子那番表衷心,转过头来打趣沈厌卿。
姜孚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样子,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沈厌卿虽了解,却也被她嘲弄得脸热:
“蒙陛下错爱……您休要再打趣微臣了……”
杨琼抚掌大笑。
“先说好,无论怎样,我是拦不了你们的。”
“这天下都是圣人的天下,天下人自也是圣人的人。陛下喜欢哪一个,还轮不到我来置喙。”
沈厌卿低着头,如聆听懿旨般认真;余光却见自己的好学生非但不局促,还跟着认真点头。
……这时候开始闹孩子气了?!
沈厌卿捏了捏攥着的那只手,得到了个示意“安心”的动作。
他不是不安心,但这毕竟是……
唉,算了。
觉着无力是一码事,可是心中喜悦也确实是另一码事。
能得心上人如此维护,任谁坐在这里都会觉得幸福。
杨琼眯着眼笑笑,又接着道:
“可是,孚儿作为我的孩子……”
姜孚又用指尖搓了搓老师的手背,抿紧了嘴唇。
“——我也是希望他能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沈厌卿猝然回过神来,就要谢恩,又被她拦住:
“’先太后‘,’先太后‘。名义上早是个死人了,不要拘那些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