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草民的错!请陛下、殿下降罪!”
罚他什么都行,只是不能让他死。他若是死了,外头跪着那些同门便都会即刻扑上来,把他的主子撕的一片儿都不剩。
他们这些人,互相最是了解……
先帝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姜齐,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我的?你是皇子,是我的儿子,何必做这些事?”
大皇子平静答道:
“便请父皇当儿臣是自私吧。”
“天生黄鸟,一巢数卵,为的是保全天性伦理,同胞间可相互翼蔽。而今父皇要弃却其他,仅留一子,这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争的是他们,与你们兄弟何干?”
“如此为事,唇亡齿寒。傍身护卫的客卿死了,皇子又岂能孑然独存?父皇明明清楚。”
他只差说,皇帝是有心养蛊,挑起儿子们之间的争斗。
看着他们互相残害,只留最为优秀的一个,再赏他无聊的位置。
分明都是骨肉相连的亲人,怎能如此无情?
姜齐撩起衣摆,笔直跪下:
“请父皇三思。”
“你大胆!!”
先帝摔了杯子,从座位上起身,颤着手指向地上并肩跪着的两人。
“你讲的不错,我是如此想的。那怎么样!你想不想活!”
这世道下,想活着本来就是要争取的。只有生来衣食不愁的人,才会多做这些矫情。
这年十八岁,未来将要被冠以“采薇”的字的皇子,面对天颜震怒竟屏住了神情,冷声答道:
“若是要以兄弟手足作代价,齐也未必要如此爱惜这条命!”
帘外许多少年都猛抬头,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里面。
这可是他们最大的对手,最难取胜的对局……
难不成,难不成……
“……好,很好。”
武器落地的声音。
他们的耳朵都特意磨练过,听得出那是先帝的佩剑,扔到了姜齐面前。
“你该清楚,你什么也改不了。”
“便是你死了,最多也就是给你的兄弟们让一个位置,其他的还是要被淘汰下去。”
“他们可都高兴等着呢。不像你,只要自己干净。”
“你要如何选?”
姜齐竟直接拾起了剑,声音中不带一点犹疑。
“儿臣自当向这天地证一个’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