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多嘴,“她们说的你还真信啊?”
“不然呢?”程茗往沙发上一坐,背靠上去,“其实我一开始就不该问,我就应该当没看见早点滚回自己屋里去,问东问西的有什么意义?”
赫惟如果真藏了人,他应该如何应对呢?
分手,或是原谅她,怎么选心里都难受。
如果是个误会,那他就像现在这样被她套上个不信任她的罪名,也是作茧自缚。
程茗觉得自己还是太聪明了,聪明的人活着太累,他以后再也不随便找架吵了。
“小惟愿意跟我解释,就说明她还想好好和我在一起,这就够了。”程茗脑洞大开,突然说:“要是哪天你真想分手了,你就直截了当和我说,别和我演什么移情别恋的戏码,行吗?”
他这话问的是赫惟,赫惟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沙发另一头的孟昭忽然红了眼眶,又端起了那个空茶杯。
一屋子老演员了,就程茗一个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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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柏煊坚持要下楼吃饭,程茗拗不过他,背他下的楼。
纪柏煊怕摔,紧紧抓着程茗,差点给他勒索。
“你怎么跟我我爸之前抓的那个歹徒似的,看着腿受伤了以为攻击力为零,结果差点让我爸成为烈士。”程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纪柏煊用健康的那只脚踹了他一下,“二十四了还像十几岁一样,一点没有长进。”
“其实有长进,”孟昭替程茗说话,“程茗哥比几年前又壮实了,脸一点儿没长歪,而且居然考上研究生了,听说他明年毕业以后打算考国安局,我妈说那单位是咱北京最难进的,这是要继承陆叔叔和程阿姨的衣钵啊,不对……应该是青出于蓝。”
“有眼光!”程茗举起红酒杯,隔空敬孟昭。
纪柏煊泼他冷水,“听见了没,人家说的是‘居然考上研究生了’,说的是居然,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知道你的水平,考上研究生不是理所应当是出人意料,你还好意思笑。”
听不出好赖话,程茗一贯如此。
不过他心宽,依旧乐呵呵吃菜,“考上了就行,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懂不懂。”
叶雪扬忍俊不禁,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们。
莫名就想起当年在白市,也是这样一群人坐一桌,只是当年程茗这个位子上坐的是叶松青。
一晃六年过去,什么都变了。
阿姨特地给纪柏煊炖了骨头汤,分了几盅盛到各自面前,剩余半砂锅摆在纪柏煊跟前。
别人喝酒,纪柏煊喝汤。
程茗半开玩笑,“舅舅你现在年纪真是大了,以前滑雪摔那么狠也没事,现在平地走路都能崴脚,我太姥爷都没你这么脆皮。”
说起纪国强,程茗又接上孟昭那句,“要说继承衣钵,我太姥爷的衣钵那才叫厉害呢,可惜舅舅你没接上。”
纪国强如今已到鲐背之年,腿脚还便利,意识也清醒,除了老花和高血压再没其他毛病。
叶雪扬进了纪氏以后听过老爷子的传说,这时候也听得聚精会神。
筷子却没怎么动,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
“你太姥爷以前参加过抗美援朝,那时候世道不太平人人自危,如今新中国多么意气风发,你可别给你太姥爷丢人。”纪柏煊以汤代酒,“这学期在家上网课你别总是吊儿郎当的,回头毕不了业我真为你感到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