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重大的事情,舅舅知道,他身为她的男朋友却不知道。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程茗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导她,但他大概明白了她这些天情绪的异常,和她分手的动机。
国安局的政审是最严格的,程茗比谁都清楚。那时候她爸爸的敏感身份曾让他短暂迟疑过,可他是多乐观的人啊,他相信赫远征是清白的,他甚至想过要亲自还她父亲的清白。
他想让赫惟知道,去不去国安局根本不重要,他好手好脚的去哪里工作都可以,他也可以一辈子就当一个小警察,都是为人民服务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不是一定要在人群里拔尖。
他可以不考国安局,他就去个普通的公安机关也行,以后不好晋升也没关系,就像程似锦一样日复一日做最简单的工作也没关系。
反正他本来也不是什么人中龙凤。
这么想着,程茗单方面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和赫惟的亲密合照,公开了和赫惟的恋爱关系。
当事人发完朋友圈就去了学生会,手机调至静音。
联系不上程茗,仅仅二十分钟,纪柏煊的电话就被程似锦打爆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似锦语气里的温柔第一次不知所踪,谈不上是震怒,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不太高兴。
“你不如问程茗?”纪柏煊头痛,他也想知道程茗怎么想的。
他只是想希望她们之间可以早一点有个了断,他没想到程茗会是这样不顾后果的性子。
这个时候官宣,闹的人尽皆知,以后让他这个做舅舅的怎么下手?
纪柏煊猛地扔掉手边的枕头。
赫惟还没下班。
纪柏煊透过酒店套房的落地窗,怔怔地看着赫远征小区门口的那间便利店。
她这两天下班都晚,步行到这里的时候总要进去买点东西,老房子太多年没住,很多东西都缺,到用的时间才会想起来买。
这些天,赫惟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就连从别墅里搬出去,都是阿姨报的信。
他知道她会搬走,他也做好了准备让她搬走,她长大了,她有自己真正的亲人,她不再需要他了,这很正常。
耳边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歇,程似锦问起国安局那边的情况,纪柏煊如实说:“早就打点好了,只要他进了复试,机会就跑不掉。这事儿是老爷子的面子,我就不居功了。”
程似锦心里的石头放下来些,问纪柏煊:“小惟妈妈的案子,会影响程茗的政审吗?”
“影响不大,政审确实会审另一半的背景,但她们现在只是谈恋爱,国安那边不会查。”
纪柏煊刻意说的轻松,言下之意,恋爱可以,结婚不行。
“还有一点,姐。”纪柏煊压低声音,“赫教授现在的情况无法移动,他人是没办法回国的,就算弄回来也不安全。赫教授在新加坡治疗的事情,我打算近期告诉小惟。秦雨当年的案子关注的人也很多,她出狱之后难保没有人旧事重提,我担心国内的环境对她们母女不友好。等秦雨出狱,如果她们愿意,我可能会带她们去新加坡生活。”
这个计划纪柏煊有提前和程似锦打过招呼,她当时也赞同他。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程似锦:“我知道小惟心里对亲情的渴望,一家人是应该生活在一起……我就是担心程茗那个傻小子会闹着一起去。”
他要是长期在国外,别说去国安局了……
细思极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