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我的体检报告?”纪柏煊不记得有这回事,不过她说的话是不假。
“我问过叶老师。”赫惟喝了他那杯冰水。
杯子里水是满的,他先前一口没喝,所以她没避嫌。
“只可惜我妈妈来不了新加坡,她和爸爸也十年没见了吧。”
赫惟喃喃,盯着纪柏煊要他把一份海鲜炒饭吃完。
“我让叶秘书着手去办了,等护照下来她就能来新加坡。”纪柏煊的话被赫惟又一杯水堵住,她异常冷静,也十分乐观,“为了妈妈,爸爸他也会坚持下去的,我相信他。”
父母爱情,赫惟后面听纪柏煊说了一路。
赫惟知道一起经历过当年那样的大事,赫远征绝不会舍得抛下她们,她们团聚的一天还没来到呢,父母恩爱、阖家欢乐的日子她好不容易看见一点苗头了,赫远征一定会醒过来的!
到新加坡的时候外面下着小雨,纪柏煊提前安排好了车,应当地有关部门的防疫要求居家隔离。
赫远征生命体征正常后,被纪柏煊接回他在新加坡的房子里。
房子不大,当时优先考虑与那所私立医院的距离,其他要求都被后置,纪柏煊甚至很少在这里住,大部分时间他都睡在公司里。
三室一厅的房子,赫远征和一堆医疗设备占据一间房间,男护工单独居住一间,纪柏煊的那间房间已经大半年没人睡过了。
居家隔离十四天,十四天里如果赫远征没有再出现异常情况,她们就可以回北京。
折腾了这一夜,在赫惟终于见到赫远征那张熟悉的脸的时候,终于觉得一切都有了意义。
虽然理论上已经过了北京时间的零点,是新的一天,但是中国人没有睡觉就还没到第二天,赫惟默默在手机上做了备注:
2020年6月25日26日,我同时找回了我的妈妈,还有爸爸。
亲情这个东西太神奇了。
神奇到它一旦有了富余,爱情那里再大的缺口好像都无关紧要了。
赫惟现在只想要带妈妈开始崭新的生活,和妈妈一起等待爸爸的苏醒、康复,也许未来好多年她的生活都要这样一成不变了,但她居然觉得幸福。
前所未有的一种幸福。
不一样。
赫惟手抚摸着赫远征依旧宽厚的肩膀,心里明白这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对赫远征的感情和对纪柏煊的根本不一样。
纪柏煊不是爸爸,她也从来没有拿他当爸爸看待过。
他曾经说过她们之间是亲情,实际才不是呢。
那真的是爱情,是一个少女最炙热最纯粹的爱意,她都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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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处理工作?”
在新加坡的第十天,纪柏煊依旧在客厅沙里的沙发上过的夜,赫惟大半夜上厕所,回屋的时候看到沙发上有亮光,猜到纪柏煊还没睡,想去找他说说话。
关于她们的事,还从未在两个人意识都清醒的情况下,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赫惟觉得不应再拖了。
这些天赫惟跟着护工学习给赫远征做日常清理和按摩,纪柏煊常常是上午补觉,下午和晚上忙工作,没有一日休息过。
纪柏煊听到赫惟的声音,应了一声,慌忙盖上笔记本,将它收于身后。
“准备要睡了,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