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还有人直接撞到了柱子上,把人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
然后,在所有人喷饭的笑声里,川合有栖会第一个冲上去,冷静又温和地问对方有没有事,安抚情绪,喊停周围的人嘲笑,带对方去医务室。
处事成熟到了和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一样,仿佛没有事情可以让她难办,可靠又公正,不难理解那么多人围着她转。
被帮助的对方又被她迷得死心塌地。
这种事一直在循环往复。
沢田纲吉想:一个成绩优秀、处事成熟,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待人温柔又出挑优秀的人,喜欢她很正常。
她那是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给她,喜欢她这件事,就算在含蓄的大和血脉加成下,都不是多么说不出口的话。
就像是人类的慕强心一样,会从众地喜欢她,会追随她,看着她不变的笑脸感到安心。
但是。
我并不是因为那些。
但,沢田纲吉想,我念念不忘,只要一看到你的眼睛就无法挪开目光,却不是因为那些,不是因为你的笑声和善意。
是别的东西。
当月亮坠入湖水,当玩笑话变成呜咽,当弯曲的眼睛变得泪光盈盈,当美好笑容变为悲伤,我依旧只想到你。
他永远忘不了川合有栖流泪的眼睛。
琉璃蓝在晶莹的眼眶中流转。
宛若地中海海底中最为纯净的一抹琉璃蓝,任何人都会溺亡在她的眼泪里。
沢田纲吉闭上眼,仿佛回到童年,在教室里,见到那个躲在白纱窗帘后的小女孩,而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听到自己颤抖的呼吸和如雷的心跳,双手僵硬,想伸出手都不能。
他面前,还是小孩子模样的川合有栖双手握紧,倔强地擦掉眼睛,但泪水还是滚落在白皙的脸上。
她的眼泪从指缝中流出,破碎的声音说: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为什么,会这样……是我错了吗?”
从来都温柔可靠的川合有栖崩溃地哭,抽泣声传来:
“我想不出办法啊……我看不下去,但我又改变不了!我到底怎么办……为什么不能改变,是我有错吗?”
她的质问没有源头,沢田纲吉听不懂,却听到其中巨大的崩溃和自我折磨:
“是我的问题吗?”
川合有栖不知道在问谁,她或许只是在问自己,不是问沢田纲吉,只是他恰好出现在这里,听到了完美外壳的崩塌。
沢田纲吉攥紧了手,他想要用尽所有的语言,用自己积攒着的,对她的观察结论来回答,告诉对方你是个多么好的人,你的自我怀疑是没有必要。
他想说:
不,有栖,你没有错。
如果世界上有你都没办法解决的事,那这件事一定就毫无办法。
你已经努力了,我看到了你最近的黑眼圈,你的草木皆兵和用废的笔记本。
你做的够多了,放过自己吧。
沢田纲吉想要告诉她,告诉川合有栖她已经尽力了,我想知道你的烦恼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我会用尽所有协助你,希望你别哭了。
但这些他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因为在他面前,川合有栖大声喘着气,她突然克制不住一直上升的心率,脸色越来越白,明明在大口呼吸却没有汲取到足够的氧气。
“唔!”
沢田纲吉想要上前帮助她,但没有用,金发的女孩就像被压垮了一样摔在地上,眼睛闭上,再也睁不开。
她因为压力过大,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