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见从屋里出来的陶芳,陶芳揉着眼睛,显然是刚睡醒,这会还迷糊着呢,见陈明洲和温稚一前一后回来,愣了一下:“你两干啥去了?”
本就做了那场梦,温稚还心虚着,现下听婆婆问话,温稚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倒是陈明洲接话说:“我刚从火车站回来,听见厂子外面闹起来了。”
陶芳:“看热闹去了?”
说着困劲也散了不少,问温稚:“外面闹啥呢?”
没等温稚说话,陈明洲续道:“马桂香和孙满贯在林子里被抓了。”
不用细说陶芳就懂了。
她乐呵道:“这我可得去看看热闹去。”
说完还问温稚:“你去不去?”
温稚摇头:“我就不去了。”
陶芳:“行,那妈去了。”
陶芳一走,屋里就剩下温稚和陈明洲,温稚实在不好意思跟陈明洲待在一起,便转身回了自己屋里,她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从抽屉里拿出陈尧书的照片。
温稚摸了摸照片上的人,从前那个有血有肉的人现在却成了一张冰冷的照片。
那句“我有媳妇了”的话不停徘徊在温稚的脑海里。
她抿了抿唇,将照片贴在心口,用心去感受,去思念陈尧书,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到今天,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陈明洲,尤其昨晚那场梦,让她今天看见陈明洲竟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剧烈心跳。
温稚呼了口气,尽量摒弃掉那些莫名出现的情绪。
温稚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睡着的,一直到第二天陶芳敲门温稚才醒,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看到被子上放着陈尧书的照片。
她刚捡起照片,又听陶芳在催促的敲门。
“来了。”
温稚下床走到门前,刚打开门就被陶芳拽到外屋坐下。
昨晚马桂香和孙满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陶芳看了个热闹,本来想回来给温稚说说的,谁知道她已经睡着了,陶芳憋了一早上,等不及叫醒温稚,把昨晚的热闹绘声绘色的说给温稚。
昨晚刘梦琴回厂子叫了还多人,还叫了厂长的媳妇姜雪娥,一大群人打着手电筒赶到林子里,好巧不巧的看见了孙满贯在马桂香身上运动着。
两人光着屁股被抓了正着,姜雪娥当场就气青了脸,连着打了马桂香好几巴掌,孙满贯也被厂里的人绑起来。
这两人搞破鞋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机械厂,马桂香还没回到厂子就被他丈夫打个半死,今天天一亮马桂香丈夫就拽着她把婚离了。
马桂香家是农村的,也是因为嫁给了她丈夫才能来城里住着享福,现在她和别人搞破鞋被丈夫赶出家门,等回到娘家,她的苦日子才真正开始。
温稚问道:“马桂香现在在哪?”
陶芳痛快道:“咱们厂有人把这事举报到妇联队了,妇联队来人把马桂香和孙满贯带到青山广场批判去了,哼,马桂香平日里仗着她男人是厂长媳妇的堂弟,没少在家属院嘚瑟,她丑事一出,多的是人看她的笑话。”
陶芳说完才注意到温稚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她低头看了眼,视线瞬间定格在照片上。
那是她的大儿子,陈尧书。
陶芳原本激昂的心情瞬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一大早的好心情也被浓浓的悲伤席卷,温稚察觉到婆婆的情绪转变,吓得连忙把照片贴在心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先丧子,后丧夫,换做谁心里也不好受。
温稚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出门前怎么就没把陈尧书的照片放在抽屉里,她正准备起身,陈明洲从外面进来,男人应该是从水房过来的,头发还带着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