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暖和起来,江子珩就把外套脱了放在椅背上,趿着拖鞋坐到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抬头看向严煜:“说什么呀?”
“让我来你家,不会就是为了给我展示新家具吧?”他揣着胳膊,挑眉微微笑起来。
严煜盯了他半晌,终于舍得眨了下眼,开口说:“不是。”
“嗯,”江子珩懒散地勾起尾音,“说吧,我困了。”
严煜迈着步子缓缓走到他身旁,坐在江子珩身侧,偏头看着他,轻声道:“我能牵你的手吗?”
江子珩打了个哈欠,闻言转头看向他。
严煜抿着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啧。”江子珩眨了眨眼,把眼睛里的水光眨出来,然后抬起手,用力把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
“你啊,”他笑了一下,声音含糊不清,“就是个烦人精。”
掌心处干燥温暖,严煜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收紧手指,和江子珩十指相扣。
“其实我,”他犹豫着开口,拇指摩挲着江子珩的手背,“其实我知道错了。”
江子珩没搭话。
严煜小心地瞟他一眼,抿了抿唇接着说:“我那个时候太年轻,以为除了那条路……就都是死路。所以才……”
他说到这里,又转头去看江子珩的神色,然后看到他闭着眼仰头靠在沙发上,胸膛随着平缓的呼吸上下起伏。
“……江子珩?”严煜稍微凑近了些,“你还醒着吗?”
“嗯?”江子珩半睁开眼,看着他打了个哈欠,“说什么……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
他抽回手,呼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起身往大卧的方向走。
大卧里也多了一个衣柜,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装饰家具。江子珩洗了澡出来躺进被子里,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过了十几分钟,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江子珩的视线移到卧室门口,看到严煜穿了件松垮的浴袍,擦着头发走进来。
他的视线跟着这个人走到床边,然后看着他躺在床的另一侧。
“我这几天去看了看我妈,”严煜睡在被子上,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雏菊香,“她陪着我好好想了想,我就想明白了。”
“嗯。”江子珩轻轻应了声,随着他的声音想起他妈妈的轮廓。
很漂亮的一个女人,身上总是很清新的香味,大概是她的信息素。
只是不怎么说话,脸色也总是很白,整个人只有细瘦的一条。他十八岁的时候见过一次,还说了几句话,是一个很温柔,也很有思想的女人。
大概那就是严煜每天都不上晚自习的原因吧,他爸爸仓促下狱,妈妈身体又不好,只能每天挤出时间两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