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周末,团队定的又是没什么难度的大众路线,再加上天气好,来的人会很多,顾兰溪早有预料。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竟会误闯民族乐团和交响乐团的相亲局。
提前也不知道,来了才现,两边都来了七八个面熟的固定成员,各自又都带了自家正处于适婚年龄,死活找不到对象的晚辈。
年轻人面皮薄,又都是家境小康,自身条件也不错的优质青年,若提前知道他们打这主意,怕是死也不会来。
这种事自是心照不宣,不会有人说出来。
顾兰溪住在城东,来得最晚,抵达集合的地方,差不多就要到约好的点儿了,一群年轻人正在那三五成群聊得很嗨。
他们只当今天是陪长辈来爬山的,权当周末消遣,再加上安排了净山活动,他们觉得有意义的同时,又觉得很有趣,哪怕平日里话少的,也免不了多说几句。
顾兰溪来的时候,这群年轻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因为不认识,也就没人招呼她,她就奔着熟悉的朋友去了。
今天她和大部分人一样,背着登山包,穿着保暖防风又很显眼的橙红色冲锋衣,穿着登山鞋。
但她又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她裹得特别严实,连指甲盖儿都没露半个。
手上戴着贴肤保暖又纤薄的天蓝色手套,同色魔术头巾遮脸包头,唯一露出的眼睛也被大大的墨镜遮住,就这,她还把大大的冲锋衣帽子给扣上了。
熟悉的人只从她好看的走路姿势,就把她认了出来,待她靠近,又闻到熟悉的橙花调香水味,立刻有人热情的招呼她。
见她来了,团长点点人头,就挥着旗子招呼大家出。
山路并不宽阔,最多三人并行,顾兰溪就跟着关系好的人一起走。
随着行走,队伍逐渐拉长,前后的人都隔开了距离。
趁晚辈不在身边,有个大姐就拉着她,悄咪咪让她帮忙观察观察,今天来的小伙子里头,哪个比较靠谱一点。
“你挑对象的眼光没得说,不像姐,眼神儿一直不好,老遇到渣男,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你可得帮我掌掌眼!”
顾兰溪这才意识到,今天这趟看起来十分轻松的旅程,其实并不轻松。
她才22岁,就要以过来人的身份,跟这群大哥大姐一起,为他们的儿女婚事操心。
怎么想怎么别扭,但又不知该怎么拒绝,才比较体面。
她和这群人认识也有差不多两年了,大伙儿志趣相投,时不时一起爬山一起演奏,顺带着吃吃饭喝喝茶,关系是真的很不错。
因为她从不娇气,为人大方又靠谱,说话坦诚又实在,和大家相处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所以大伙儿从不特殊对待她。
再加上她已婚,一群年轻男女相亲,与她并不生干系,于是,也就没谁觉得,这事儿应该提前跟她说一下。
顾兰溪年纪虽小,能力却很强,一年到头不知多少人找关系托她办事儿,但这样的请托,还是头回遇到!
“英子姐,我在这方面真没什么经验,怕是帮不上忙。”
谈恋爱是陆南亭追的她,结婚也是陆南亭死缠烂打,准确说来,是陆南亭选中了她,而不是她选中了陆南亭。
说她很会挑对象,纯属瞎扯。
“过来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追你的人能排到法国,你从那么多人里选中了这个,谁能说你眼光不好?”
他俩过得幸福,是事实,她也不能跟人说,让你闺女努力一点,自会遇到优秀的对象。
想想小声回她:
“日子是两个人过的,得她自己喜欢才好,不如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有更多的机会了解彼此。你在那挑得高兴,她自个儿看不上,也没用啊!”
英子姐还想说什么,顾兰溪立刻按住她手臂,凑过去,小声跟她讲:
“至于我的经验,最重要的一点,婚后生活想要顺遂,最要紧的,是婆媳关系得好,婆媳关系不好,男孩子再优秀,他们也过不好的。英子姐,你今天时间紧任务重,得多观察观察那些男孩子的妈妈。挑女婿你不行,我总不信你连恶婆婆也看不出来?”
英子姐当初之所以离婚,就是嫁了个妈宝男,跟恶婆婆斗了十来年,最后忍无可忍才离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