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竞:“且放宽心,此次公堂之上你突然变卦,念你事出有因,本县暂且不究。切不可再犯,若再如此,我便要依律打你五十大板。”
苏氏:“是,大人,民妇知错……下回再不敢了。”
潘竞点点头:“你好好休息,等你身子好些了,再升堂。莫多想,本县定给你个公道。”
苏氏含泪点头。
潘竞寻真几人出去后,看了看孩子,婴儿闭着眼,裹在襁褓里,皮肤红红的。
潘竞瞧着:“这小孩儿倒是可爱。”
婆子笑道:“大人可要抱抱她?”
潘竞:“不了,这小家伙这么小,我若力气用大了,弄痛她可就不好了。”
几日后,再次升堂。
这回,外面来的百姓更多,衙门外人声鼎沸、叽叽喳喳的。
潘竞传苏氏及苏氏母上堂,让二人当众揭露赵福。
赵福见大势已去,再也无法狡辩,便都招了。原来赵福竟不能人道,婚后,从未与苏氏行房。因身体的残缺,赵福心理扭曲,竟生出看妻子与他人欢好的念头,那药商便是他选中的第一个对象。
此后,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种荒唐行为持续整整三年,直至苏氏有了身孕。
至于苏氏腹中孩子的生父是谁,赵福也不知道。他虽内心变态,热衷于看妻子与其他男子欢好,却无法容忍妻子怀上别人的孩子,才开始殴打苏氏。
案情至此,真相大白。
大周朝重视礼教纲常,这种严重违反人伦的行为,被视为大恶。
潘竞给出的判决是绞刑,但因涉及死刑,需将案件上报苏州府,再逐级报送,最终由皇帝批准才能执行。
此案件传到京都后,亦掀起轩然大波,街头巷尾都在讨论。
纷纷惊叹,世间竟有如此怪异癖好之人,将妻子推向他人怀抱,还在一旁观看,实在恶劣至极!
圣上得知,大怒,斥道竟有如此违背伦理纲常之徒。
赵福犯“十恶”,罪无可恕,判秋后问斩。
三个月后,皇帝的判决文书送到昆山县。
大伙儿一阵欢呼。
潘竞立刻派人将判决结果张贴在集市显眼处,昭示众人。
赵福被判斩刑,其他同犯则被判处流放。
潘竞心情畅快,高声道:“走,今儿个我请大家吃酒去!”
众人又是欢呼。
三个月相处下来,潘竞毫无世家子弟的架子,性子豪爽,出手大方,隔三岔五便请大家下馆子,一来二去,便把大伙儿都“收买”了,县衙里的氛围也愈发融洽。
苏氏得知判决消息,拎着一筐鸡蛋到县衙,千恩万谢,硬是给大伙儿连磕了十几个头,潘竞问道:“晓晓呢?怎没带过来?”
苏氏之女在县衙出生,潘竞为其取字“晓”。能得到县令赐字,苏氏受宠若惊,自是求之不得。
苏氏解释道:“天气热了,晓晓中了暑气,所以没带她出来。下次定带她来拜见大人。”
苏氏道谢离开后,寻真追了上去。
县衙门口,寻真问她的近况。苏氏作为这起轰动朝野案件的当事人,即便真相大白,还是饱受风言风语的困扰,脸上难掩哀愁之色。寻真宽慰了几句,又问她是否有难处。
苏氏欲言又止,嗫嚅着,看来是真的有困难。
寻真:“你若有难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得上,必不会推辞。”
苏氏:“大人,其实我不打算再住在娘家了,最近正在城中寻住处,还想找个活儿做,可如今大家都知道了我的事……”
寻真:“正好,我家中缺个管事的,你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活计,便来我家吧。我家后院还有间厢房,你可以带着晓晓一起来。”
潘竞看着寻真追出去的背影,笑着调侃:“竞舟这又是去当散财童子了?”
三个月共事下来,不仅大伙儿对潘竞的为人有了深入了解,潘竞也熟知了下属们的性情。
这甄善美倒是人如其名,极为心善,但凡遇到有难处的人,尤其女子,他总私下帮衬,不是送钱救急,就是帮忙解决其他难事。都是些县衙职责之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