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事态变得复杂前,她低头闭了闭眼,左手拨弄着右腕上的串珠,告诫自己冷静。
“我让你很烦,是吗?”林慧颜的声音透着悲切。
因为楼以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小动作,都在昭示着对她的厌烦。
原来被楼以璇厌烦,是这种感觉。
渐斜的阳光从窗户落入安静的办公室,给窗框和椅子都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听到林慧颜的问话后,楼以璇明显一怔,手上动作停顿,缓缓抬起头,眼神与林慧颜相碰。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那笑里结了一层霜,冷得让林慧颜心颤。
“好巧,这句话,我早前也有好几次想问林老师。”
多早呢?
在林慧颜送她回民宿,却只肯站在门外看一眼的时候。
在她被杜禾敏推到林慧颜门前,“吓”得林慧颜连门都不敢开了的时候。
在林慧颜质问,明知过敏还喝酒,这就是你说的“懂分寸”的时候。
在被林慧颜教训说,你惯用的那些小孩子伎俩也不要再用在我的身上的时候。
……
林慧颜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拽着,沉沉坠入无底深渊。
记忆的潮水汹涌而来,往日里楼以璇眼中的热情与眷恋,如同一部没有暂停键的电影般,帧帧闪现。
那时的楼以璇,眼底闪耀着春日暖阳的光,能为她驱散一切阴霾。
那时的楼以璇,总爱悄悄地看她、靠近她,再偷偷牵她的手、挽她的臂、抓她的衣服,会对她撒娇,笑得像个孩童。
可而今……
那双看向她的眼眸中只余烈火燃尽后的灰烬。
“我没有烦过你。”
“是么?可我的答案跟你不一样。”
楼以璇说完别过脸去,声音也低了几分,像是在躲避,又像是在隐忍。
而与她半步之距的人却在这一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为零。
毫无预兆地,楼以璇又被林慧颜吻了,强吻。
林慧颜左手压在楼以璇身侧的桌面,右手压在楼以璇的后脑,以一种强盛的威压之势,猛然勾卷对方的唇舌。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地第一次主动亲吻了楼以璇的唇瓣,第一次主动撬开了楼以璇的牙关,第一次主动缠上了楼以璇的舌头。
然而楼以璇却像一头被触怒的野兽,反应过来后,一口咬在林慧颜的唇上,力度大得出奇。
紧接着,又使出浑身力气将吻着她嘴唇不肯放的林慧颜推开。
拉扯的结果就是——
鲜血从林慧颜的唇上溢出,染红了楼以璇的眼,也染红了林慧颜的心。
楼以璇喘着大气,羞愤地盯着林慧颜。
见她被自己咬破了唇,眼中才闪过一丝慌乱和歉意,却又很快恢复淡定,轻声说:“林老师请自重。”
林慧颜不紧不慢地抬手抹了下,望着指尖鲜红的血迹灿然一笑,语调柔如春风:“楼以璇,你那几次吻我的时候,想过‘自重’吗?”
“我……”
楼以璇气结,她吻的那几次,林慧颜都自愿且享受其中,要什么自重?
心里烦得很也乱得很,想不通林慧颜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不能在一起,却又来强吻她。
是前段时间被她冷落、无视,受不了这样的落差而大受刺激,烧坏脑子了么?
而且,凭什么又是林慧颜先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