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虽是侍女,但也是出身不凡,专门伺候公主的,哪里轮得到这些人对她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侍女正要让人把鸨母拿下,这时马车里的人开口了:“寻欢作乐,说的不错,如此嚣张想来也是有靠山的吧?”
鸨母不说话,得意上扬的嘴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你得罪了本公主,不知道你的靠山还能不能保得住你?”
她的嗓音很轻,像在漆黑的夜晚里洒下一捧凉水,冰冷清冽。但只是极平淡的一句话,却让眼前人愣住了神。
“公,公主?”
鸨母愣了一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两腿打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五公主驾临,请公主殿下恕罪!”
沈枝意一抬手,灵犀便上前替她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来。她撩开挡在眼前的细纱,晃着扇子下马车,清冷的面容不禁让鸨母倒吸一口凉气。
鸨母在长乐坊几十年,见过的女子无数,可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淡然的仿若天仙下凡。
但她只看了一眼,便立时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了。
天家公主之颜,岂是她们这种混迹烟花巷柳之人能随意亵渎的,倘若公主降罪,怕是求告到皇城门前都无人能帮得了她。
沈枝意站在长乐坊门前,门前一行妙龄少女见状都随着鸨母跪下,一时间将整个门前都拦得死死的。
她此番前来声势浩大,光是侍从都带了几十人,周围的侍从把歌舞坊门口的路挡得严严实实,不让别人看见她的容颜,旁人并不知这人是谁。只是偶尔有人窃窃私语,说这是哪家的小姐派头如此大,在皇城脚下都敢当街拦路。
沈枝意一打眼望进去,云烟缭绕,歌舞升平,里面欢声笑语,并不知这处安静如斯。
“你既知我的身份,想必驸马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她轻声开口,语气轻蔑。
皇城中,能被唤作公主的不下一只手之数,宏德帝子嗣众多,沈枝意并不是唯一的公主。但这鸨母在听她自称“本公主”时,竟然能立马知晓她的身份,那必定是也识得她的驸马,并且清楚的知晓驸马身在何处了。
鸨母躬身,不敢作答。
往常世家贵女找上门来,她们尚可能凭着背后靠山的身份挡上一挡,贵女们知书达理,自也不会舍下身份同她们计较。
可眼前这人是当朝五公主,最受陛下宠爱的公主,她若震怒,随手一挥便能轻易要了她们的小命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眼见鸨母不敢应声,沈枝意便知自己说对了。
于是她收了扇子,走上前,问:“本公主不想找你们的麻烦,只问一句,驸马在哪?”
“驸马他……”
—
长乐坊二楼有一间最大的房间,那是历代花魁所居之处,只留给最尊贵的客人。
沈枝意就站在门口,淡淡的望着门楣上的牌子。
赤红的朱砂刻着清秀的字体,体态纤长,一如坊中身段妖娆的美人,叫人一看便知那里定是住着一位芳姿绰约,秀丽无双的美人。
“锦绣啊。”
沈枝意喃喃地念着牌上的名字,忽而想起前世自己第一次见到卫云瑶时的模样,那时她还是长乐坊里的舞姬锦绣。
人如其名,她漂亮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锦绣佳人,望之欢喜,难怪林谢会那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