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水把筷子递给她:“他性格就那样儿,我和他也不太亲近。”
“为什么?”
“我母亲去世后我就跟着爷爷奶奶住了。”他喝口牛奶。
春好没明白:“那伯父一个人住吗?”
秦在水摇头:“他和朱姨一块儿,还有我大哥。”
春好更绕了,“朱姨既然是二婚,但为什么生的孩子还比你大呢?”
“我大哥以前是私生子。”秦在水说。
春好张了张嘴,这才感知到大家族里面的复杂尴尬的关系。
但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那朱煊被捕了,朱家有受到影响吗?”春好问,“朱家其他人……应该不会对你有威胁吧?”
秦在水摇摇头:“朱家和秦家还是有情谊在的。朱家又不止朱煊一个人,朱姨人挺好的,两家生意也密切。”
春好这才听懂了,难怪他迟迟不下手解决朱煊,两家绑定太深,他不能伤及两家情谊,又要防止朱煊拖秦家下水。
“好复杂啊。”春好叹口气,她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复杂的关系。
她想起前几天爷爷说的话,说要是他们结婚,遇到的场面只会多不会少。
这几天很多合作方以及政府领导来慰问,扶贫办的、发改委的,春好也得开始学接待。
她再次深深感受到,爷爷那句“共患难的决心”是什么意思。
秦在水:“你要是不喜欢这些,也不用管。我们自个儿过生活,和其他人无关。”
春好“嗯”一声,过了会儿,她又说:“但我还是会做好的,爷爷说,要我们同进同退。”
秦在水眼光微动,他淡笑:“嗯,同进同退。”-
一直到第七天,秦在水阶段性复查,颅内环境稳定,一切都在慢慢恢复。
做完检查,两人走回病房。
春好扶着他,但他姿态依旧挺拔,脚步也稳当,慢慢又变成他牵着她。
这几日他一直卧床,人都清癯了些,但大概是没有繁重的公务,他气色不错。
春好问:“你在西村受伤的那次,也是这么慢慢恢复的吗?”
“差不多。”秦在水看她自责的眼睛,拇指摩挲她手背,“其实当年的情况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
春好不相信。
“是这次复发程度加剧了。”秦在水说。
那三年在国外,说是养伤,其实也没怎么休养,都在处理海外的事情,每天也很忙,头疼的毛病一直没断过,后来又那么大力地拖拽范凤飞。复发加重,也是情理之中。
“你后面要是再头疼,一定要和我说。”春好用力地看他。
秦在水承诺:“一定。”
回到病房,护士进来给他输液。
春好最近也没有工作,她抱着他没扎针的那只手,摆弄他的手指,比着两人手掌的大小。
她想起西村见他的第一面。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手很好看。”春好感叹,“又长又大,上面青筋也很好看。”
秦在水顿了下:“怎么听着不像在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