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没一会儿,陆兰霁又哭了。
他也不知道是做噩梦了还是怎么,口中一直喃喃喊着明景的名字,一边喊一边哭,看起来可怜极了。
明景见状,便把他抱了起来,让他面对面坐在自己大腿上。
陆兰霁的脸颊抵在明景的胸膛上,呼吸间是明景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慢慢安静下来,眼角的泪水也止住,情绪逐渐稳定,不再哭了。
明景掌心覆在陆兰霁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时不时还低下头,看一眼怀里的陆兰霁究竟还有没有在哭。
倒真像是在哄孩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明景自己都靠在床头睡着了,两个人相拥抱在一起,就像是六七年前热恋时一样。
而在另一头,明则仙却意外地失眠了。
这样的失眠,在陆兰妙提出和他分手之后,就持续了半年。
明则仙每次失眠起床后,头都很疼,最后不得不去找医生开了点安眠药吃,晚上就去健身房健身,或者去游泳跑步,把自己累到精疲力尽,以期晚上能好睡。
好不容易调理好了,又过了五六年正常的日子,明则仙还以为自己能够平静地面对陆兰妙回来的事实,却没想到,他还没见到回来的陆兰妙,光是陆兰霁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彻底乱了心神。
为什么,凭什么?
明则仙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不让自己的心绪再为陆兰妙所左右
彼此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虽然他当初承诺陆兰妙,自己会一直等他回来,可万一陆兰妙不是这样想的呢?
单方面的分手到底算不算分手,明则仙已经不想去思考,毕竟他在这五六年来里,已经思考了太多次。
他已经不想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了,真的很累。
他现在的人生他已经很珍惜了,每一次从绝望的泥潭里挣扎出来的人是他自己,没有别人。
思及此,明则仙终于冷静下来,继续写材料。
没多久,他的下属拿了一份红头文件来找他:
“科长,上面来通知,明天在闽航珠玉酒店有一场培训会,你有空参加吗?”
“有。”明则仙抬手,示意下属把文件材料给他,道:
“一天还是半天?”
“要三天,需要住宿,到时候我会把你的信息报上去。”
下属说。
“好。”明则仙点头:“辛苦你了。”
这个节骨眼儿上去培训,也算是能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明则仙苦中作乐地想。
回家收拾好行李,明则仙按照文件要求,提前一晚,来到了酒店入住。
当天晚上又开了会,有领导讲话,手机被收了,明则仙一边听一边在下面记,记了好几页纸,等到手都酸了,才结束。
会开到九点多钟就散场了,明则仙有点饿了,就一个人出了酒店,准备和别的单位的领导一起,去街上随便吃点夜宵。
他刚出了酒店门,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就在他面前停下,明则仙一边往下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司机开了门,绕过车头,打开车门,随即车上下来一个身形笔直、衣着打扮十分得体的女人。
明则仙看那人,觉得有些眼熟,准备再看一眼,身边的人已经在叫他了:
“则仙,在看什么呢?”
“没事。”明则仙不得不转过头,对领导笑道:
“您先走,我就来。”
话虽如此,但明则仙最后也没有再盯着女人不放了,跟着领导往前走,找了一家稍微干净一点的小店吃夜宵。
领导是一个很儒雅的五十多岁中年人,谈吐和气质都很温和,面对明则仙的一些观点和想法,他也频频点头,笑道:“你说的很好,但是这些想法要真的落地,还是需要”
“我懂,还需要资金和人才嘛。”明则仙抬手,给领导倒了一杯小青柑,笑:
“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