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就如同一支锋利的箭矢,一经射出,就冲着最要害的部位而去。
姜稚月被这种猝不及防的暧昧情绪狠狠冲击着,如同被人当头棒喝,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双手都因极致激涌的血液而微微发麻发抖。
“阿月……”
宋砚辞的嗓音低沉醇
厚,落进耳廓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静静看着她,平静的眼神下暗藏着莫名的情愫。
姜稚月胸腔剧烈起伏着,半晌,重重呼出一口气,攥緊了濡湿的手心,尝试着从緊涩的喉咙里发出声音来:
“执玉哥哥!”
第一个音节发出来的瞬间,所有的情绪像是有了一个统一的突破口,一股脑儿地宣泄而出。
她像是被人忽然从云端拽回了人间,脑中卡顿的思绪好不容易回笼。
姜稚月眨了眨眼,轻笑着开口:
“夜深了,大伯若是再不走,恐会遭至闲言碎語——”
她将耳畔一缕松散的鬓发挽至耳后,纤细白嫩的指腹轻轻剐蹭过耳侧吹弹可破的皮肤:
“阿月倒是不在意那些,但阿月绝不会讓自己的夫君被人非议,大伯请回吧。”
小姑娘的語气乖得不像话,语气又娇又糯。
但她的娇羞或是旁的,都是为了她的夫君、他的四弟——宋知淩。
宋砚辞眯了眯眼,定定瞧着她。
良久,他低头扯了扯唇角,轻笑出声:
“弟妹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的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沙哑,仿佛是情绪极度克制后松弛下来的倦懒。
姜稚月眼神闪了闪,并未说话,而是退后半步,将门口的位置讓出来。
她低垂着眼眸,瞧见宋砚辞垂在身侧的手指,指腹似乎漫不经心地捻了捻。
而后男人喉咙里溢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转身出了门。
月华如洗,空濛濛照着寂静的府邸,凉风偶尔吹来,檐下的宫灯照着圆圆的光晕轻晃。
宋砚辞步伐稳健的下了台阶,随手将笼子递给常乐:
“拿去烧了。”
常乐诧异地抬头瞟了他一眼,见男人面色如常,没敢多说,低低应了一声。
因着前一日和宋知淩闹了些矛盾,又有宋砚辞那些暧昧不明的话,姜稚月实在難以在雪竹苑继续待下去。
她干脆叫上锦葵和琉璃,收拾了些简单的细软,坐上马车晃悠悠去了二公主府。
如今姜宜寧的府邸遣散了不少伺候过梁邵的下人,倒是比从前清净许多。
为着做生意方便,她还专门将西偏院腾挪出来做账房用,又聘请了专门的账房先生。
姜稚月到府上的时候,姜宜寧正和账房先生还有董钰三人在对账。
听说她来,姜宜寧忙放下了手头的事,匆匆往门口赶,在半路上同姜稚月碰了个正着。
“怎的过来也不派人提前通知一声,阿姊好提前知会厨房做你爱吃的乳酿鱼。”
姜稚月视线往她手上一扫,见那上面果然有些微墨迹,忍不住揶揄道:
“二姐在府中会重要宾客,若是我提前说了,还不知二姐会不会推拒不讓我来呢。”
姜宜寧面色微红,装模作样在她手臂上拧了一下:
“好哇姜稚月!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姜稚月在她手底下大笑着讨饶,说了许多好话才讓她放过自己。
“对了,源哥儿怎么样了,韩云前两日刚配了些新药,我让锦葵带来了,都在车上,待会儿你让阿福跟锦葵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