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稳住情绪,回身对裴淮礼致歉后,拢了拢鬓发,转身朝着姜宜宁的方向迤迤然离开。
“要不要喝酒?”
姜宜宁拉她坐下,给她杯中添了杯果酒,“这梅子酒是我府上的酿酒造的,我尝着不错,专门给你留了些。”
姜稚月抬手一口将酒闷了,还不忘语气烦闷地叮嘱她:
“二姐出月子没多久,可不能贪嘴多喝。”
姜稚月眼神恹恹的,两个小脸也气鼓鼓的微微撑着,眼神还时不时往宋砚辞那边瞥一下,却强撑着挺直脊背,依旧维持着一副美艳照人的模样。
姜宜宁有些好笑,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扫了眼。
“我以为你知晓姚盈初与表嫂之间的关系。”
姜稚月不语,自顾又倒了杯酒。
姜宜宁接着道:
“姚盈初是表嫂的从妹,不然你瞧表嫂为何也姓姚,去年姚盈初本是欲去江东找表嫂,后来得知外祖父一家不日会进京,她便先一步来了京城,谁料外祖父他们耽搁了一番,直到今年过完年才来京。”
“她们竟然是从姐妹?!”
姜稚月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她从前只知道,姚盈初是宋国人,与宋砚辞是旧相识,却不想……还与表嫂是姐妹。
“那这么说……”
姜稚月压低声音,“表嫂也是宋国人?!”
“嗯。”
姜宜宁点头,“宋国名士姚元忠的后裔,祖父是宋国的杏林高手。”
姜稚月哦了一声,没说话,显然还在消化方才姜宜宁的话。
另一边,裴世儒与宋砚辞对饮一杯。
裴世儒笑道:
“几年未见,执玉如今越发一表人才。”
宋砚辞淡笑:
“裴老抬举,不过是个双腿残疾的废人罢了。”
裴世儒看了眼他的腿,声音严肃了起来:
“我这次进京,带了一味奇药,兴许能对你的腿疾有帮助,回头让姚丫头帮你看看。”
“好。”
宋砚辞抬了抬手中酒盏:
“多谢裴老记挂。”
月影西移,昭文殿酒至正酣。
姜稚月饮多了酒心中更加烦闷,遂起身出去散酒气。
丝竹管弦和辉煌灯火在身后渐不可察。
她寻到园中一处廊下坐定,靠在廊柱上仰头看天,不经意轻叹出声。
夜里的朔风寒冽。
姜稚月将小脸缩进大氅领子上的白色狐毛中,只留下一双微微泛红的杏眸。
过了不知多久,身旁忽然极轻地传来一阵声响。
“你也出来散酒么?”姜稚月依旧望着远处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