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二月二十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围场上草长莺飞,终于让经历了一整个严寒凌冬的众人,感受到了春日的勃勃生机。
姜稚月身穿精致紧身的大红色骑马装,身披宽大雪白大氅,手握缰绳坐在马背上。
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又飒爽。
“你总是往武将席上看什么呢?那日你父皇设宴款待英国公,我感了风寒没去,你是不是很失望?”
宋知凌驱马从身后赶来,与她并排,侧首看她。
阳光下,小姑娘白皙的脸颊白里透粉,如明珠生辉、美玉荧光,卷翘纤长的眼睫小扇子似的轻扇,鼻尖小巧挺拔,口如朱丹。
像是一朵绽放的牡丹,比从前更加娇艳。
“嘶……”
宋知凌拉了拉缰绳,面对着她,眉梢一挑,“我发现有段时日不见,你好似……又长大了些。”
姜稚月原本注意力还在远处的顾思恒身上,闻言一愣,转头朝宋知凌看来。
见他目光不住往自己身上瞟,还有眼中那故意调侃的意味,饶是再迟钝,她也缓缓回过味来。
姜稚月猛地捂紧身上的披风,一张小脸涨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扬起鞭子就要抽过去:
“死冬瓜你胡说什么呢?!”
幼时宋知凌比姜稚月和宋砚辞都长得矮,所以姜稚月给人起了矮冬瓜的称号。
这几年他早就窜得比她高过了一头多,不过这外号还是被姜稚月保留了下来。
“哎哎哎夸你呢!”
宋知凌一把抓住她挥来的鞭子,左躲右闪,“我、我错了,我的小祖宗手下留情!”
姜稚月哼了一声,抽回鞭子,看了他一眼,不放心地又把披风裹紧了些。
“哎,说真的,咱俩好久没有赛一场了,来不来?这次我让你先跑。”
“谁要你让。”
姜稚月翻了他一眼,“等会儿再说吧,我这会儿还有点儿事。”
场上人声嘈杂,姜稚月绕过他驱马就走,结果才刚走出两步远,她又忽的顿住。
不远处围栏外的看台上,宋砚辞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一支金头箭矢在缓慢摩挲。
他今日难得穿了一身枣红色锦袍,阳光落在他身上,显得皮肤白皙健康了不少。
他身上衣衫的两袖还带着玄色臂缚,腿上没盖茵毯,墨发用金冠高束,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要张扬恣意得多,就连眼角那颗泪痣似乎都变得鲜活了。
若非双腿还坐着轮椅,便同场中策马狂奔的儿郎没什么区别。
在姜稚月不经意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注视着她了。
也不知看了多久,摩挲箭矢的指尖被风吹得微红。
姜稚月在他的视线中,忽然无端生出一种莫名的心虚。
她对他扯了扯唇角,低头拢紧披风,匆忙纵马往顾思恒所在的武将席而去。
顾思恒没想过有朝一日,昭华公主会约他去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