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看过来的眼神中满是诧异,宋砚辞自嘲地笑出了声:
“是觉得我没这么好心?还是觉得我轻易放你走是没安好心?”
“姜稚月——”
宋砚辞眼帘低垂,唇角极轻地扯了扯:
“你……”
他顿了一下,剩下的话在喉咙里盘旋了一圈又被重新咽了下去。
他想问她,就从未想过他的好么?-
姜稚月在当天就住进了宋砚辞在京郊的别莊。
宋砚辞并未亲自送她。
姜稚月想起自己临走时,他看她的眼神,心中莫名有些难过。
但她实在不能再在皇宫里待下去,如今她怀上宋砚辞的孩子,而那个寝殿隔壁,就是宋知凌。
每每一想到这些,她就窒息得难受。
她甚至都怀疑过,自己是否会被困死在那座四四方方的牢笼里。
而唯一让姜稚月感到惊喜的,是来到别庄的那日,她一下马车就意外发现锦葵和琉璃竟然已经早早在这里等着了。
姜稚月细问下去才知道,打从逃跑被抓那日,宋砚辞一直将她两人安顿在这里。
她闻言抿了抿唇,没说话。
出了皇宫后,别庄里的每一日都是自由的。
除了陆詹偶尔会来给她把脉,调整药方以外,宋砚辞自己一次都没来过。
姜稚月在别庄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深秋,她的身孕也有了四个多月。
“其实……三殿下他对公主也很好。”
锦葵瞧了眼姜稚月已经隆起的小腹,替她拿了架子上的披风披上,扶着她出去:
“而且公主从前也是喜歡三殿下的不是么?”
姜稚月忍不住笑了,在她手背上戳了一下:
“难不成四殿下就不好么?”
“啊?”
锦葵被她问得一愣,支支吾吾涨红了脸。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如今这样,我跟他们二人中的谁在一起,都会觉得尴尬。”
姜稚月叹了口气。
许是这几个月,远离那两个人,反倒让她有机会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承认,在她心里装了两个人。
可人怎么能同时喜歡两个人呢。
石嬷嬷曾经说过的话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但宋知凌不是驸马,宋砚辞也不可能是她养的面首。
更何况,即便他们愿意,她又该如何面对三个人的生活。
姜稚月忍不住再度叹了口气,不愿再想下去。
锦葵看出她的纠结,笑着转移话题:
“听说花园里的木芙蓉这两日开得正好,奴婢陪您去看看吧?待会儿琉璃买回来了乳酿鱼,直接让她端来花园!奴婢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餐馆,做出来的乳酿鱼能跟二公主府上的一较高下,到时公主尝尝,若是喜欢了,奴婢时常给您出去买!”
一听乳酿鱼,姜稚月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顺着她的话笑道:
“好呀!下次最好再问问,二姐姐府上那桃花酥,她可会做。”
姜稚月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原本清澈娇稚的眉目间有了几分成熟的妩媚,映着湖边照过来的橙黄色夕阳,竟一时让锦葵看呆了眼。